“你是谁？”他垂眸问。

“我说过了，我是陛下身边的人。”宜翎背在身后的手直冒汗。

她不擅长扯谎，但她不敢说她是皇女。每次她一跟别人说自己是九殿下，对方恨不能给她三跪九叩，说出来的话半真半假，脸上的笑模样也让人心里没底：究竟是真的想跟她交朋友，还是因为她是殿下所以要讨好她呢？

果然，她一说这话，宋眠就把她当成了普通的女侍，敛去了浑身戒备的戾气。

昨晚在女帝那里碰了壁，这他万万没想到。从小到大，没人能拒绝他，他最知晓如何塌着一副媚骨讨主子的欢心，说他奴颜婢膝也好，巧伪趋利也罢。

他不在乎。

这年头，只要能活下去。

除了萧兰那种不把他当人的折磨，他什么都能受得住。

本以为使点手段就能勾住陛下，不曾想连绝食也没法让她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分毫，他笑了一下。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自讨没趣。

宜翎见他神色和缓了，很开心，在宫里没几个人能跟她说说话，眼下指不定就有一个。

她坐下来，拿起筷子拨了拨桌上的菜，“已经凉透了，我让他们再给你热一热。”

“不必了。”他从她手里接过筷子，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

“这个糖蒸栗粉糕很好吃，你尝尝。”她把青瓷小盘往他那边推了推，“我可喜欢吃甜食了。”

他略一勾起嘴角：“我也是。”

吃了甜，心里就不那么苦了。

宜翎拍手道：“是吧是吧，但是皇……帝陛下就不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