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打算宋眠养好伤后就把他送走,但是宜翎一再央求,希望她能把人留下来,她也就顺了宜翎的心意。
周子宵的事情一出,她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她好心救下来的这个人。周子宵第二次犯病后,她就立刻让映瑜私下里去查了一件事,结果今日映瑜带回来这么一个青花小坛。
她抬手叩了叩门框,正在调配香料的宋眠抬起头,桃花眼一弯:“陛下。”
她走过去,将小坛轻轻放在桌上,宋眠道:“这是什么?”
“你父亲的骨灰。”苏言说。
宋眠的脸色霎时变得雪白,连唇上的血色也褪的干干净净。“我父亲,我父亲已经过世多年,我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
“我是女帝。”她定定看着他。
权力这种东西,虽不能生白骨活死人,可要想找到一捧失踪多年的骨灰,并非难事。
“除此之外,我还得知了你父亲过世的原因。”
宋眠扯了扯嘴角,垂下眼睛:“让陛下见笑了,父亲那样惨死,我却步了他的后尘。”
苏言轻声问道:“为什么?”
他很悲凉地看着她:“我无可去处。”
香炉里飘出一道嫋嫋的熏烟,他抬手柔柔挥了挥,说:“我们这行有个老道理,万人骑不如专侍一主,所以她在一堆人里挑中我,要买我的时候,我毅然决然地跟她走了。”
苏言知道,这个她是谁。
他扯开衣襟,一朵娇艳的牡丹赫然绽放在他的胸膛。那日他夜闯进她的房中,许是灯光幽暗,她竟然没有注意。宋眠合上衣襟,说:“陛下知道吗?被生生用银针刺出一朵牡丹,那种痛苦?”
苏言怔然地看着他,难以置信。
“哦,这也不算什么,那如果是剥了皮,再慢慢长出来新的皮肉来呢?”他歪了歪头,“那次我是真的不想活了,割了腕,没死成,腕子上就留了疤。她看着不开心,就让我重新长了那块的皮肉。”
“陛下,用那种刀刃很薄的刀,剥皮很快的,”他笑了一下,“痛也是真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