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当晚放学裴复没来接她,苏言得以偷偷在后座拆纱布。都怪路旸那个家伙,硬逼着护士给她缠了三遍,现在解开都费劲。不过再麻烦也得拆,她不能让裴复看见。
她把拆下来的纱布塞进书包里,假装无事发生过。
结果吃饭的时候裴复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
平静地开口:“手怎么了?”
她更用力地握住筷子把菜夹的更稳一些,抬头眨眨眼:“没事呀。”
他放下筷子,抓住她的手,把手掌翻过来。
她执拗地攥着拳,他看着她,餐厅吊灯的水晶坠适时地晃了一下,灯光洒在他漆黑的瞳孔里像是有水在晃。
“松开。”
她抿住嘴,好霸道哦。
可还是乖乖地松开了蜷着的手指。
掌心磨破了一片,斑斑点点地渗着红紫的血丝,但是看起来似乎已经处理过了。
“怎么弄的?”
他捧着她的手,抬头问,声线很冷。
她低下头,头发从背后滑倒脸颊两边,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继续追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的嘴唇嗫嚅了两下:“我觉得伤的不重,没必要说。”
然后,苏言听见他好像叹了口气。
他松开手,拿起筷子:“先吃饭。”
苏言点点头,看见裴复夹了一筷西兰花递到她嘴边。
苏言彻底懵了。
他用西兰花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她条件反射地张口吃了下去。
“我自己可以。”她抗议道,“这样显得我像个脑瘫患儿。”
裴复静了两秒。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
“那以后就不要再摔跤。”他又换了勺子,给她盛了一口汤。
苏言内心复杂,又甜蜜又忐忑,很艰难地吃完了一顿饭,食不知味,活像断头饭。
裴复喂她吃完了,自己却没再吃,去拿了医药箱回来,重新抓过她的手。
他用棉棒给她涂碘酒,动作轻而缓,半天后,她的掌心棕褐色的一片。
苏言垂眼看,觉得还挺像一颗倒置的心。
但不过是她不可示人的幻想而已,他怎么可能给她涂一颗小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