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苏言被安排在池隽旁边。小姑娘嘴甜，把老人逗得乐不可支。

老太太跟苏言聊了半天，才想起来关怀一下她的孙子：“教学还习惯吗？”

池隽正端着骨瓷碗往里舀汤，嗓音凉凉淡淡：“适应没问题，只是双一流大学也不过尔尔，很多学生上课不认真……”

“感觉我的膝盖中了一箭。”苏言握着勺子小声嘟囔。

池隽闻言微微蹙眉，竟然真的朝她的膝盖看了一眼。

哇！太老干部了！

苏言咬住下嘴唇，忍笑忍得肩膀都在抖。

老太太显然也不懂这句话啥意思，露出一副担忧脸。小姑倒是明白人，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香菇。

苏言清清嗓子：“不是真的中了一箭啦，就是躺枪，躺枪奶奶您知道吧？”

池隽把碗放下，皱眉道：“好好说话。”

“就是我已经很低调了，没想到还是被人说了闲话，躺着也中枪。”她朝池隽眨巴眨巴眼，心说这回你懂了吧？

池隽避开她的视线，玉米蛋花汤上飘着两片香菜叶，他轻飘飘地用勺子撇去一边。

他想到第二次见她。

因为家不在一个地区，各有各的学业，他们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小时候见过一次，再见面就是她十六岁那年。

那天她过生日，穿着粉色礼裙，十六岁的面容闪耀动人。

她穿过人群冲到他眼前，站定。

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盯着他。

阔别多年加上有些脸盲，他不认得她，但这一刻却福至心灵地知悉了，这就是奶奶说的，他的未婚妻。

因为奶奶天天挂在嘴边的：“漂亮的跟个仙女似的，脾气也好，乖的呦。”

他攥了攥指尖，飞速从脑中调出固定的社交程序，想，这种情况下，应该需要微笑。

可还不等他把嘴角勾上一勾，小姑娘就昂着头骂了一句。

他听力好，即使她声音小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是一个法语单词。

骂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