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地叫了声“少爷。”
沈璟微垂目光,眼睫落下浅浅阴影。
“要抱去哪里?”尾音仍是轻轻落下,像羽毛似的在人耳尖撩了一圈。
“啊?”苏言诧然抬起头,“不是少爷你说要晒被子吗?”
沈璟略一皱眉,眼中掠过一丝不耐烦:“抱去哪里晒?”
苏言噎了一下,说话有这么费劲吗?
多说一个字能死?
她刚要回答就反应过来,他们平常晒被子的地方晒的都是下人们的被子,总不能把养尊处优小少爷的被子也拿去一块晒。
她暗搓搓把被子放下,头垂得极低:“奴婢这就在少爷的内院里扯根绳子。”
沈璟没说话,应当是默许了,苏言忙匆匆跑出去。幸好那个小厮还在院里,她跑去跟他要了根结实的绳子,又跑去内院,仰着脸运用她学过的知识计算出一个最佳位置。
她使劲儿踮起脚在那两棵树上绑上绳子,结结实实打了个死结。
等她跑回卧房,沈璟竟然还在。他不仅没走,甚至就坐在床边,他今日束了白玉冠,衣冠一丝不乱,说是眉目如画也不为过。苏言慢吞吞走过去抱被子,发现沈璟的手轻轻按在那床锦被上,清瘦手指被暗绿色被面一映,白的近乎透明。
苏言弯腰抓住被子,沈璟这才发现她回来了似的,轻轻收回手,腕骨处的凹陷很是勾人。
苏言抱起被子走出卧房,听得身后有随之而来的脚步声,一下下的,很轻,但是存在感莫名强烈。
苏言权当没听见,匆匆来到内院,把被子甩上绳子,再一点点铺开。
苏言回过头,沈璟就在树荫里站着,风轻轻扬起他深色的衣摆,端的是位玉树临风少年郎,可这样好看的人却生了治不好的病。
她想了想,决定刷一波好感度以示忠心:“少爷您看,这个位置,是一天中能够晒到太阳的时间最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