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被沈璟拥着往回走，走出许远，她瑟缩着，又大着胆子看了一眼，那人竟然一手撑着地，慢慢地爬起来，趔趄着消失在了拐角。

她松了口气，若是让沈璟因她失手杀了人，那指定会掉治愈。她后怕地抬眸看了眼沈璟，愣了一愣。

她方才惊吓过度，此刻才发现沈璟的脸色不对。她停下脚步，仰脸道：“少爷你怎么了？”

沈璟的脸庞明暗交错，胸口起伏着，眼眶微红，嘴唇却毫无血色。像个被抽走了魂魄的精致木偶人。

苏言心下不由得发起慌，一手去晃他袖摆：“少爷……”

沈璟缓缓地垂下眼，看了她半晌。他方才急火攻心，眼前发晕，此刻眼前渐渐呈现成一团暗影，线条一根根变得明晰，勾勒出一张泪眼婆娑的脸。

他蓦地将她重新抱紧，力度极大，像是要将她揉碎了融进骨血里。

苏言觉得自己的肩胛骨都要被他箍碎了，可她竭力忍着，胸口被什么东西硌的生疼，她想起来，忙道：“少爷你先、先松开，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沈璟闻言松了松怀抱，双手却没离开她。苏言递出她抱了半天的小纸包。

沈璟腾出一只手，指尖解开纸包上的红线，颤着折开油纸一角。

馥郁的桂花香扑鼻而来，是桂花糖。

苏言方才哭过了劲，此刻说话还时不时抽噎一下：“我看少爷喝药很苦，想、想给少爷买糖，但我太没用了，迷了路还差点出了事。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璟指尖拈起一颗糖。

方方正正的，些许透明，里面点缀着细碎糖桂花，在灯影里剔透玲珑。

小时候他身子就不太好，虽没差到如今这个地步，但父母亲仍不让他吃甜食，一是为他身子着想，二是父亲道，将门子弟哪有怕苦的道理。他幼时还做不到一口闷掉一整碗汤药，常常被苦的掉眼泪，阿姐就偷偷给他买。买的不是旁的，正是这种桂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