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个男生频繁扭头看她。脸不知道是晒红的还是羞红的。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脚，争取让自己存在感低一点。

方阵最后一排个子最高的男生也望了过来，漆黑的眼里亮起一点光。

苏言小小的冲他挥了挥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又踢了三趟正步，终于迎来解散，棚子下的学姐立刻跟见了娇花的蜜蜂似的扑出来。一共四个女生，三个都跑去了谢奕那里送水。

苏言有点醋。

她垂着头，盯着地上委成一团球的自己的影子发呆。

有脚步声慢慢走近，她抬起头，就看见他穿过或坐或躺七零八散的同学往她这里走来。

她的心跳突然快起来。

他走过来，帽檐下他的眼睛很亮，眉梢微挑。

“来干什么？”

“慰问学弟。”她把水塞他手里。

他伸手接过去。凉的，但不冰。很舒服的温度。

“谢谢。”

“不用谢，爱护学弟人人有责。”苏言看到他的胳膊已经有些晒黑了，问，“带防晒了吗？”

“嗯？”他没反应过来。

她知道这个问题问得多余了，直接从包里掏出防晒喷雾，往他胳膊上喷了一遭：“拍一拍。”

他很随意地抹了几把，都没抹匀，看的她着急，但是又不好帮他。

“你好好拍拍啊！”

“不会。”谢奕很淡定地说。

“……”

她抿住嘴抬头瞪他，就见他微偏着头对她笑。

苏言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笑。

带点狡黠的，细看眼里有光很温柔地抹成一片。

苏言心慌气短地想：为什么会有光呢？

很快，她发现了“原因”：军训帽的帽檐很窄，阴影也就只能遮个额头，眼睛里会落进去阳光的。

她端详了一下他的脸，随后用学姐命令学弟的口气说：“闭眼。”

谢奕轻笑一声，目光垂落到她鼻尖以下又倏然闪开，重新看进她的眼睛：

“闭眼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