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时把苏言送回家,在玄关处摁亮了灯,走到沙发旁,微微弯下身子要把人放下来,苏言却搂紧他的脖子,双腿更用力地绞住他的腰,不肯从他身上下来。
“……听话。”
“你给我念台词我就下来。”
“念什么?”
“《扶醉》。”
“好,你先下来,我回去拿本子。”
苏言从他身上直接滑到沙发上。
颂时回来的时候,苏言已经脱了外套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模样很乖。
他坐在她身边,问她:“想听哪一段?”
苏言伸手,把本子要了过去,哗啦啦翻了半天,忽然嘻嘻地笑起来。
“念这里。”她把本子递回来,眉眼里尽是狡黠的光。
颂时看着上头满满的语气词、拨浪号和省略号,一言难尽道:“你确定?”
苏言把抱枕往怀里揉了揉:“我确定。”
颂时说:“你陪我搭,好不好?”
好不好。
这三个字实在是太温柔了,苏言几乎是立刻就点了头。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她家枝形吊灯投出来的光是暖色的,随着水晶吊坠微微晃动,每一下都在颂时眼里划开一片星星点点的亮光。
颂时拖着懒散的腔调道:“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
是张扬恣肆的小侯爷。
苏言心跳如擂鼓,身体里的血液如同江潮涌动,连酒也醒透了的感觉。
她循着记忆接上了下一句:“……你从未对我说过。”
声音里难以置信的欢愉的颤抖恰逢其时。
“使无青鸟,又少双鲤……更何况,”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又怎么敢教你知道。”
小侯爷喜欢的人清高又疏冷,小侯爷怀着满心酸楚与不安,在辗转反侧寝食难安的日子里,他借着朋友这层身份做伪装,得了机会便得寸进尺地亲近一二,把人惹恼了就只能克制着站在离对方三尺远的地方。
如今点破这层窗纸,他情难自抑地亲了亲对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