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几分钟,慢慢驶过来一辆18路公交,人群如潮水般涌过去,苏言也被推搡着往前走,但根本挤不过他们,脑袋还被别人的伞给戳了一下。
她捂着脑袋,有些生气地看着前面乌泱泱的人头。她退回站牌底下,看了看手机,七点零二。七点半之前有最后一班公交,赶不上她就真只能走着回家了。
她转着脑袋看着伞沿,思考哪个角度淌下来的雨水最多,看到最后一个伞骨的时候,忽然听见车喇叭响。
很近,就在她面前。
苏言抬起伞,看见了一辆熟悉的黑车,副驾驶的车窗被摇了下来,秦锐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沉黑的眼睛看过来。
苏言攥紧伞柄,上头的标志硌的她手指发疼。她往前走了两步,走到车窗前,好叫他能听清她的声音。
她没看他,很努力地把注意力放在被雨水冲刷的小腿肚上,很凉,估计也不怎么干净。
“我在等下一班,马上就来了。”她很坚定地说。
秦锐却隐约听出了置气的意思。
他看着前方车况,手上解开安全带,然后探身过来一把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苏言下意识往旁边一躲才没被车门打到。
大雨从车门淋进去,秦锐没有要关的意思,苏言扭头看了看公交车来的方向,收起伞坐了进去。
秦锐已经扣好了安全带,看着小姑娘携着雨丝和灯火坐进车里。她一坐在自己身边,他就闻见一股很清新的味道,是下大雨时泥土和植物散发出来的气味。他不自觉地紧了紧眉头,如果是空气里带的,那他早该闻到。
苏言有些局促地把伞卷了卷,看了看脚边干净又毛茸茸的脚垫,最终把伞抱进了怀里。
秦锐瞥了一眼,伸手捞过来,把伞丢进了后座。
小姑娘的裙摆已经湿了一片。
等到苏言系好安全带,车子缓慢地汇入车流之中。
秦锐随手在仪表盘上按了两下,苏言看见空调温度从23跳到26。
她看了秦锐一眼,哼唧一声:“是我突然长大了还是咱俩突然变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