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就这么坐在床边抱了秦锐一晚上。
秦锐醒来,发现自己后半夜竟然坐在摇椅上睡着了,小姑娘躺在床边,还没醒,手里牢牢握着他的手。
昨晚的事他还记得,在神志清醒的时候回想起来,没有被拖去刑场把自己公之于众似的愧疚羞耻,也没有患得患失梦幻泡影般的寂灭虚无,而是内心充满了平和与安宁。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她的额发,雪白的眉心又露出来,他静静看了一会儿,起身扯过被角盖在她裸露的腰间。
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苏言都没醒,他往外抽手的刹那却把人瞬间惊醒。
苏言那么注重形象的人,没先去擦嘴角,也没去揉眼角,而是一骨碌爬起来,努力睁大眼睛去观察他的表情。
“等会去看老头子,我去收拾东西。”秦锐低声说。
苏言“噢”了一声,撒开手,人又直挺挺栽了下去,迷迷糊糊中她想:老头子是谁?
半个小时后,苏言终于从床上爬起来,因为秦锐已经收拾完毕,她不能拖后腿。
秦锐给她撑着伞,她来来回回穿梭在小院里把脸洗了牙刷了最后锁上门在屋里把衣服换了。
等门打开,秦锐打着伞立在门口,高大挺拔的身影山一般沉稳肃穆。他看着她身上的灰格裙,笑而无奈:“小朋友,你确定出门穿这身?”
苏言往秦锐背上爬:“那你背背我嘛。”
秦锐哑然,抱都抱过了,而且他答应了带她去。
半钟后,苏言心满意足地爬上了秦锐的背。
他的肩很宽,脊骨笔直,苏言全身心地依赖他,依赖这个强大又安稳,沉默又收敛的男人。
他有时很脆弱,但没关系,因为强大安稳是他的本性,温柔真诚是她的本性。
“秦锐,”她戳着他脑后短短的头发,钢针一样,“还有多远才到呀,你老师是隐居了吗住这么偏。”
“快了。”
十几分钟后,他们穿过一片东倒西歪的玉米地,淌过一滩烂泥,踏过一道青石台阶,停了下来。
他的老师是个很和蔼的老人,眼神却很坚定,跟秦锐眼里的某些东西一样,会发光。
老人不说话,笑着看着他们。
秦锐蹲下来,把怀里用油纸包的纸笔送给他,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