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锐醒来,发现病房里很暗,窗帘没拉开,苏言不知所踪。
正当他想坐起来的时候,一号人从门外鱼贯而入,郝云飞、邬柊、秦娴,还有他许久不见的几位战友。
秦锐语气轻松:“别告诉我我得了绝症,你们是来给我送行的。”
苏言从人群后冒出一颗小脑袋,众人纷纷给她让道,她走出来站在秦锐的病床床尾,甜兮兮地笑:“下面你将欣赏由新生代剧作家商芋绵小美女创作的戏剧《然后你就会看见阳光》!”
秦锐:?
苏言往旁边退下,邬柊缓缓上前一步,声音前所未有的正经而低柔:
“什么是死亡?”
郝云飞说:“死亡是对人类的惩罚。”
“不,不对。”
“死亡是一场无梦的甜睡。”
“但唯有以正确的途径走进它,才能安眠。”
这时有人上场,告诉他们黎民百姓痛苦不堪,战争一触即发。
邬柊又问:“战场上有黑色的蛇胆,飞袭的利箭,你怕了吗?你是否会对它们摇尾乞怜?”
郝云飞攥起拳头,怒气冲冲地走了几步:“我要是怕,就躲在我的被窝里足不出户,与封闭的讯息、颠倒的社会、崩溃的世界断绝联系;我要是怕,就不会背上弓箭,扛上长枪,去做很多人不愿做也不敢做的事!”
随后的几幕秦锐无比熟悉:他们在战场上厮杀,漫漫长夜里充满了恐怖和诅咒,死神吹响了他的唢呐,月光冰冷,鲜血灼热……
最后鼓息烟散,战友们退出病房,秦锐知道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死亡。郝云飞坐在地上,精神颓靡。
秦娴缓缓走近:“亲爱的,你为什么在这坐着?”
他喃喃:“因为这一切并非虚幻。如果可以,我也想枕在绵羊的背上,去欣赏草野林丘的美景,去看光与焰,黎明与黑暗。”
“可你现在被野兽的哀嚎刺激的夜不能寐,因恶魔的低语而坐立难安,半透明的血液将你涂满了绝望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