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她觉得身边人虽然在给她讲解街上的画面,视线却全部放在她身上,生出一种专注而深情的感觉。
苏言咬住嘴唇,努力把脸扭向窗外,好不让傅经年看见自己泛红的脸。
又拐过一个弯,汽车稳稳停下,傅经年先下了车,苏言挪到车门旁,不敢落脚。一只手扶在她的手臂,搀着她下了车,动作温柔的像一个拥抱。
手的主人身上有淡淡的佛手柑的香气,苏言心扑通扑通跳的吓人。
走进里头,苏言才意识到傅经年带她来到了一个戏园子。
两人一个看不见,一个腿有残疾,倒是般配,慢吞吞地穿过过道在包厢入座,有人送进来两杯茶水。玻璃杯里应该放了茉莉香片,香气在空气里缠缠绕绕。
傅经年偏头看她,苏言窝在花梨木椅里,一张脸半明半暗,那双眼里流光斑驳,映着戏台子上的所有光彩。很乖,像第一次出来玩的孩子。
有笛声响起,她微微眯起眼,很认真地听,听了一会儿,把头转向傅经年,声音软而绵,像是不经意的撒娇:“二爷能帮我讲讲台上演员的装扮吗?”
他这才把目光投向舞台,只是台面上的女主角妆容浓墨重彩,黑发片贴在鬓边,油光可鉴,把一双眼里的光彩都压下去了。
眼底眉梢不及身边人的万分之一。
苏言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声音,右手搭在扶手上,微微偏过脑袋,小声催促:“二爷?”
他这才把女主角的头面、服饰、一颦一笑全给苏言口述出来。绿云高髻,点翠匀红,从头到脚,细致入微。
傅经年是外出上过大学的人,文采很好,表述亦很精妙,苏言听的津津有味。
只是傅经年把女演员描述的如在眼前,反而显得傅经年本人模糊不清。
苏言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玩了半天,终于在咿咿呀呀的戏曲声里,扭过头,眉眼有些执着地问:
“二爷,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