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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顾瞒瞒一直知道这一路有人在帮她,浑浑噩噩间,也不清楚那人是谁,是男是女。
“我……姑娘可唤我陆离。”
産玉烙帮她松开身上的束缚,然后又准备清洗她脸上的伤口。听见她突然而来的提问,他下意识地说了谎。
顾瞒瞒的手动了动,这清冽略带疏离的男音,她没有听过……是个陌生人。
“还请问姑娘芳名。”
“我名……七凉。”
七凉,凄凉。
産玉烙心间酸涩,张口唤她:“七七。”
顾瞒瞒寻着声源处偏了偏头,她原以为至少……他会唤她阿凉的,嘴角轻扯,顾瞒瞒的唇边勾勒出一丝讽笑,却也没有执着着改正他。
顾瞒瞒没有去问这个陆离为何会遇见她,将她带来这里,陆离也并未问她她是如何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这样很好,她便是痛苦,也没有奢望这世间还能有谁能与她感同身受……这痛苦,不需要别人知晓,如此这般……便好了。
“陆离,可否求你件事,把我眼睛里的银针给取出来,怪不舒服的。”
那淡薄的语气,像是在聊闲天一般,听在産玉烙的耳朵里,却仿若五雷轰顶!
“你的眼睛?!”産玉烙撑大了眼,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她的眼皮处被那毒沾染了,与其他的皮肤黏合在一起,他没有细看,本以为是因这个原因她才一直不能撑开眼睛,原来……
産玉烙用灵力探了探,果真……里面『插』进去了两枚银针。
这双眼睛……毁了!
産玉雪……你竟是毒辣阴狠到这种地步!你……怎么会是我産玉烙的亲妹妹?!
“会有些疼,你忍着……”
産玉烙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无碍,你动手便是。”
不晓得为什么,她现在,对什么东西都不太在乎。
産玉烙在她走神的片刻,用极快的速度将她眼中的银针给吸了出来,顾瞒瞒都来不及喊疼,便又昏了过去。
産玉烙一寸一寸地帮她清洗脸上的伤口,动作轻柔地像一片羽『毛』。
这样一张像破碎的麻布一样硬生生拼凑在一起的脸,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在摇曳不定的豆大烛火映衬下,渗人非常,可産玉烙依旧一脸怜爱。
他不曾忽略,她醒了之后,不哭不闹,也不在乎她脸上伤口是否会好,也不在乎她的眼睛是否会好,还有……这个孩子,她也只字不提,她是那般爱这个孩子的,怎会不提呢?
怕是越在乎,就越不敢面对。
阿瞒,七七……能不能告诉玉烙,我该如何才能帮你……这一刻,我又多么希望你能起来大哭大闹一顿,而不是如今这样不言不语,好似对什么都不在乎。
阿瞒,我很担心你,我希望你好,比任何人都好,就像是初识那时,你站在山花烂漫中,笑靥如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