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互相认识过后,乾娘亲自下厨设宴款待了产玉烙和顾瞒瞒两人,在宴席上,大家也不催『逼』着产玉烙一定得喝他们这里的血酒,一顿饭吃的很是愉悦,同时也让产玉烙对这极昼之地有了全新的认识。
饭后,乾娘便带着产玉烙和顾瞒瞒去了泉眼山下的青竹小筑,产玉烙看见那座青竹小筑时不由得眼前一亮,院子不大不小,颇有点农家小院的味道,却又比农家小院多了几分雅致。
小院外围着一圈竹篱笆,整座院子也是由竹子造成,却结实坚固,周围数十里开外是一片青竹,有徐徐微风吹拂。
顾瞒瞒虽眼睛看不见,但鼻尖还能闻见青竹香气,耳边还能听见竹叶在微风吹拂之下的婆娑声,还有清脆的鸟鸣声。
青竹小筑一直由乾娘的一个小丫鬟照顾着,如今顾瞒瞒产玉烙两人住了进来,乾娘便也吩咐这个小丫鬟照顾着两人的衣食起居。
极昼之地无昼夜之分,产玉烙看了一眼室内的沙漏,离子时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阿泱姑娘,还请帮我取只碗过来。”产玉烙转头对阿泱客气道。
阿泱的娘亲原也是一名修境者,在逃到极昼之地时重伤,等挨到将她生下来的时候,人也没几天就去了,乾娘心善便一直照顾着阿泱,只阿泱没有灵脉,要不然乾娘早将阿泱认作了女儿,平常也是当女儿一样待她好。
青竹小筑乾娘自己不住,阿泱又不愿离开极昼之地,这地方便留给了她。
此刻的产玉烙已经摘下了面具,一张清隽绝俗的容颜直看得阿泱愣神了大半天,最后大红着脸跑出去将碗给他拿过来了,也不知道产玉烙要干些什么,她人有些呆,拿来了碗也不离开,好奇地看产玉烙到底要干些什么。
产玉烙也不管她,拉开手袖就往自己的腕上来了一刀,血哗哗不要钱似的往下流,产玉烙眼睛都不眨一下,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血把一个海口大的瓷碗给填满,然后才随意地将腕上的伤口用帕子包扎了一下。
阿泱在看见产玉烙割腕的那一瞬间便惊地叫出了一声,随后又急忙掩了口,呆呆地看着,后面又看见产玉烙腕上已经有好几条结了痂的割痕,怕是这陆离大夫不止一次这样干了。
产玉烙和顾瞒瞒对外只公开说是大夫和伤患的关系,等顾瞒瞒的伤一好,他便离开,大家也没有去过多深究。
产玉烙专注地倒腾着碗里的血,阿泱专注地看着产玉烙好看的侧脸,因为失血的关系,他的脸和唇『色』都添了几分苍白。
阿泱还看见产玉烙在里面放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进去,那碗血的血腥味便淡了不少。
做好这一切,产玉烙又看了搁在桌上的沙漏一眼,然后端上那碗血朝门外走,走到隔壁顾瞒瞒住的那间房,房间的门没有关上,敞开着,产玉烙抬脚进去,就看见了榻上蜷缩着身子,额头上冒着冷汗的顾瞒瞒,面『色』大惊,快步走了过去。
那条魔脉怎么提前发作了?!
阿泱见那女子那般难受,也一脸着急地跑进去,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什么忙。
“七七,鹿血来了,喝下就不难受了。”
产玉烙走到榻边将顾瞒瞒半抱起来,只是她依旧紧闭着眼,紧咬着自己的双唇,那唇惨白,已经被她咬出了血,时不时发出小兽一般的哼叫。
产玉烙看着顾瞒瞒这样,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疼,一边耐心地哄着她,实在没有办法,才伸手强硬地掰开她的嘴巴,将那名为“鹿血”的东西一点点灌进她的嘴巴里。
碗里的血喝了差不多四分之三的时候,顾瞒瞒被呛了一下,产玉烙将碗搁到一旁帮她顺了顺背,顾瞒瞒这时也清醒了一些。
眨了眨眼,发现什么也看不见,这才再一次接受自己已经瞎了的事实,毕竟这才瞎了没多久,她还没有适应当一个瞎子,再过一段时间便好了。
她一点都不难过,或者说,她心里除了恨,再也装不下任何其它的情绪。
只是,她得忍着,因为还有几个人的命,等着她去取呢,现在不管多苦,多难受,她都必须得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