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不知,现下四国因为凤凰令的事暗『潮』汹涌,恨不能吞并对方,就连我那爱国爱民的皇舅父都在暗中屯养军士,那些藏起来的粮草,是为了养兵之用吧?!”顾瞒瞒毫不客气地揭开这多日以来的他们这些人在她面前戴的假面具,“大长老还有何话要说?”
水木言胸膛起起伏伏,显然也是被顾瞒瞒一席话堵得憋闷,开口道:“公主既然知道,那公主可知昊天、丠蓝、崋烨三国也在暗中屯兵一事,四国之中,就属紫澜的气候最为糟糕,瀚海大陆眼下的太平盛世很快就会被打破,先不说丠蓝和崋烨两国,昊天国见我紫澜如今内患,时时刻刻盯着,在私底下一直派兵时不时侵扰我边境之地,寻机生事,想找到由头攻打我紫澜,若到时真的打起仗来,没有粮草,能撑到几时?国破,何谈有家?”
“那紫澜呢?可否有吞并其他三国,一统天下之心?!”顾瞒瞒攥紧了拳头。
“天下一统是形势所『逼』,紫澜就算不挣,也会有人『逼』着紫澜去争,紫澜若是不争,迟早会成为其他三国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届时若是国破,其余三国,可能容得下我们紫澜百姓,可能善待他们,可能善待我数十万将士的父母子女,兄弟姊妹?!”
顾瞒瞒双眸怔怔地睁着,水木言一席话仿若重锤直接敲打在她的心上,这样的战争从来都是极其残酷的,没有任何公平正义可言。
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顾瞒瞒只觉浑身脱力,她突然在心里预料到一件事。
“那紫澜百姓,是不是早就知晓,紫澜国屯粮之事?”
“公主睿智。”水木言垂下双眸,躬身一礼,“紫澜国子民甘愿为了紫澜而流血牺牲,就算是平民百姓亦不例外。”
“那这场战役,何时能打?”顾瞒瞒走出房门,信步走到院中的石亭里,一边开口问着跟在后头的水木言。
“这得看其他三国,至于紫澜,只能时刻防备着,能拖多久便是多久,如今有公主在,倚靠公主的圣女灵脉,尽早将紫澜国的内患解除,届时其他三国若是发难,我们才有些许胜算。”
走到石亭,随意在温良的玉石凳上一坐,复又抬手示意水木言在自已的对头坐着。
顾瞒瞒自己都不曾想到,曾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她,如今,却要因为这国家大事而费上心力,果然人生际遇难料。
“我记得久黎伯父与皇舅父交好,崋烨与紫澜,不至于到兵戈相向的地步吧?”顾瞒瞒放在石桌上的手指轻扣,想起当年在皇宫中住的那两个月,皇舅父与久黎伯父一有空便赛马对弈,喝茶谈天,她真的难以想象,这样的两个人兵戈相向是怎样一种场面。
水木言听她如此说,面上淡淡苦笑了一下。
“公主,两国邦交,说到底只是因为有利可图,况且,自古就流传着战场之上无父子这句话,皇与崋烨皇的这点兄弟情义,与整个天下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了一些。”
顾瞒瞒眸中的光随之变得暗淡了几分。
是啊,普通人结交,尚且还有一句话道:世人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顾瞒瞒自玉凳上站起身,朝水木言欠身一礼:“大长老,今日之事,是阿瞒鲁莽了,还望大长老莫要见怪。”
“公主,公主折煞臣下了。”水木言赶忙将顾瞒瞒虚扶起身,幽深的双眸定定的看了顾瞒瞒几眼,心下叹息,芳华公主到底是太像她的母亲明月了。
到底是皇室欠了这对母女的,只是奈何,于帝王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