涑禾本就是个超脱之人,他一进去,原本幽暗的幽冥域内部,突然之间注入圣洁之气,周围的魔灵一看见他,虽不知涑禾,却惧于他周身的气势,纷纷匍匐让道,噤声不敢言语。
虽说芝盈草在几年前被凤祁夜尽数毁去,但整个幽冥域地势广阔,运气好的话,保不齐还能寻到两三株。
顾瞒瞒灵力修为已过幻境,一株芝盈草的『药』效已经无法压制住她体内的魔气,至少得寻到三株。
而且近几年,外界进来寻芝盈草的人也越来越多……
就凭他们几人,要在这偌大的幽冥域寻到三株芝盈草无异于大海捞针,可如今星月戒在顾瞒瞒的手指上套着……
他当初算出她的命理,知晓她乃天命所归之人,也格外惫懒于去管外界之事,若不是为了他那两个不争气的徒儿,这顾瞒瞒没有他的帮忙,顶多多吃些苦头,总归是死不了的。
如今卷进来了,便再难脱身。
唉……是他算漏了这顾瞒瞒最后会成为化星女院的院长,这星月戒会在她的手上。
这加固结界又少不了她的帮忙,幽冥域魔气盛,她体内的魔脉感受到这魔气蠢蠢欲动,要想此行万无一失,就必须得想办法将她体内的魔脉给暂时压下去。
时不我待,他们自然没那个时间去寻芝盈草,但……已经在幽冥域中称王称霸的魔尊凤祁夜手上定然还有……事到如今,只能向他索要!
凤祁夜耳听六路,小心谨慎狡猾如狐得很,方才他突然改变主意进到这幽冥域来,不过就是发现了涑禾几人的踪迹。
他不曾见过涑禾,但观那周身浩渺的气势,整个瀚海大陆除了长居雪山不问世事的那位,恐再也寻不到第二人了。
“涑禾宫主大驾,我等小辈怠慢了,实在抱歉。”凤祁夜双手抱于胸前,脸上带着几丝意味不明的邪笑,神情随意,只是这话里总归还带着三分敬意。
“凤祁夜,如今你这幽皇,着实做的太不安分了一些。”涑禾这口气虽然淡淡的,但任谁都能察觉到里面暗藏的隐怒。
“啧啧啧……”凤祁夜摇了摇头,颇为幽怨道,“涑禾宫主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人家都带着人打上门来了,却还要求小辈站着任人家欺负。”
“还有,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小辈如今不是那无所事事的幽皇,他们皆唤我——魔尊!”凤祁夜话音一落,眼中的神情骤变,看着涑禾时,带着前所未有的傲气。
涑禾又如何?他势必要带着幽冥域的一众人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说什么堕入魔道,前来这幽冥域的人哪一个不是贪心不足?
一边打着正道的旗号,一边却奉行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准则。虚伪狡诈,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哼,当真狂妄,不过就是个修炼入魔的魔灵,还敢妄称自己为魔尊?”走在涑禾身侧的楼霸天首先绷不住,不屑地冷嗤了一声。
凤祁夜没成为魔尊之前,还是丠蓝的皇帝,不论什么时候,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听见楼霸天这么一说,整个人周身散发着阴郁之气,漆黑的瞳仁凝聚着幽深的漩涡,让人看着那双瞳时,仿若被装进了无边的黑暗。
不过就是个三百年了都未突破幻境的废物,要不是看在涑禾的面子上,他根本不会容许他在自己的面前大放厥词!
“霸天……”涑禾出声打断两人剑拔弩张的态势,目光平视着凤祁夜,道:“你若是肯安安分分地待在幽冥域中不生事,那幽冥域大小事务可以交由你来管理,幽皇也好,魔尊也罢,随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