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日头正好,为夫担心娘子在房里闷坏了,就抱着娘子来这里晒晒,现下快到正午了,不若我先抱着娘子进院子里去?”
空桐墨染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如玉如妖的一张脸依旧笑意斐然,只是……额角的那一处伤痕分外惹眼。
那是她用面具砸的,怎么果老手中好药那么多,养了几日了还没好吗?是故意不管,等着用这个“证据”来让自己心软吧。
想到这儿,顾瞒瞒不欲再看,她只觉得分外刺眼加恶心。
两个人之间都曾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样子,他何曾有这般姿态的?对了,他最会骗人,她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吗?
顾瞒瞒闭上眼睛,冷声道:“空桐墨染,你我已和离,你像这样装着,有意思吗?”
“和离?我答应了吗?”空桐墨染似是也察觉到这样极没意思,收了脸上的笑容。
顾瞒瞒睁开眼睛,果然看见他一张冷脸,随即讥讽一笑:“何须装出这样一副怨夫的样子,我如此做,不是正合你的心意,你和你的那个亲亲青梅不是恰好可以双宿双飞,当初在衣璞林,不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现在落到你的手中,要杀要剐随你,是我自己技不如人。”
“等等!阿瞒……你,当真不知衣璞林之事的真相?”空桐墨染眸色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原来他那日的猜测都是对的吗?
他的师兄産玉烙还有痕木衡陪在她身边那般久,竟一直没有对阿瞒言明真相?
难怪,难怪她会恨他到如斯地步。
空桐墨染手握成拳,眸中似如深海翻涌出剧烈的波涛,遭遇背叛,失去孩子,双目被毁,容颜尽损……这些,唯心难医。
産玉烙和痕木衡居然忍心看着她痛苦不堪却不言明真相的吗?只因为喜欢阿瞒,所以要将他这个情敌从阿瞒的心中驱逐出境?
“还有什么真相?耳听为虚,我也不想去相信,但眼见为实,你为了那産玉雪,杀了我腹中的孩子,难怪,难怪自我怀孕以来,你不曾心生欢喜,还每每都避之不及,每次我与你谈论这个孩子,你总是敷衍了事,或左右而言它。”
“阿瞒,我不是,我没有不喜欢,我没有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只是当时……”
空桐墨染突然顿住,说话时少见的慌乱,完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阿瞒,当初在衣璞林,那个空桐墨染是别人假扮的,那不是我,那都是産玉雪和紫澜琉璃设下的圈套,我当时去了拍卖场,等我回来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这些玉烙都知道,痕木衡也知道,卿歌也知道……”
“他们都死了,死无对证。”顾瞒瞒双眸满含怒意。
空桐墨染:“……”
空桐墨染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对了,死无对证,他……无话可说。
“阿瞒,你信我。”他好像只能说这个了。
阿瞒,你信我吧,我求你了。
顾瞒瞒听了,心下有一瞬间的颤动,他居然……在祈求她。
然而,那样的颤动只是一瞬之间,顾瞒瞒啊,你被他骗的还不够吗,千万不能再心软了。
“我信你,那我的孩子还能回来吗?我也想信你,可,你不喜欢他亦是真的,衣璞林中的那个空桐墨染可以是别人假扮的,那那个对我腹中的孩子不闻不问的你也是别人假扮的吗?”顾瞒瞒一边说,脑海中又一边出现那些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