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的电话打了过来,告诉我们,李婆婆的儿子已经交代了。
知道此时李婆婆的儿子已经招供了,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一起案件,就这样完结了。
电话挂断,我对李婆婆说,“你儿子,招供了。”
李婆婆闻言,跪倒在地,掩面而泣,依然不忘了问一句,“他算是自首吗?可以从宽处理吗?”
我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妇人,点燃了一根烟,说道,“嗯。”
李婆婆哭了起来,哭声里带着浓浓的哀怨,我的心情很复杂,看着眼前的人,说实话,我也觉得她很可怜,只不过是怀孕了,就被毫无人情味道的公司抛弃,丈夫也去世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能承受的痛苦,她都承受了。
可是她是个杀人犯,我心里这样告诫自己,一个刑警,需要考虑的不是情感,需要做的也不是同情嫌疑人,我们只要找到真相。
李婆婆的情绪崩溃了,尽管还有一些问题,但是我们还是给了她足够的休息的时间。
出了门,我的感觉自己的体力稍微的恢复了一些,脑子也清楚了不少,我对汤警官说,“我觉得不对劲,李婆婆杀死翟婆婆的理由未免太潦草了一点,假如是你,会因为一个人占你一些小便宜而杀人吗?这样的处理方式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汤警官看着我,无奈的说,“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在你看来不重要的东西,在别人的眼里可能就很重要,我亲眼见过小摊贩为了几十块钱打得头破血流,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为了生活可以被逼成什么样子。”
我摇了摇头,说道,“也许对于普通的人来说,你的说法是对的,但是对于李婆婆来说,她可是贩毒的人,她会在意这么一一点小事?我接触过贩毒的人,他们的世界观里,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们要的是安全,往往这样的人容忍的能力是非常好的。”
汤警官看了韩劲歌一眼,无奈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李婆婆杀死翟婆婆有其他的原因,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有什么意义吗?她杀了她,她自己也承认了,那么原因到底是因为争男人还是占便宜,都不重要,不是吗?”
我不赞同,“那么假如翟婆婆因为发现了李婆婆贩毒的事情,并且以此威胁呢?”
汤警官站定,看着我,说道,“我觉得你现在有点钻牛角尖了,翟婆婆已经死了,就算是她威胁了李婆婆,然后呢?我们要把翟婆婆从鬼门关拉回来再枪毙一次吗?现在的重点不在这件事上面吧?”
我有些无奈,但是也知道,现场一共就这么点警察,要是摁着一点点的细枝末节查,那么吴珊的杀人案怎么办?可是我总是觉得翟婆婆的死不是这么简单。
我借口肚子不舒服去了卫生间,然后告诉许诺,查一下翟婆婆的资料,我们之前的视线被她凄惨的家境吸引了,这次着重查一下她的经济来往,如果她威胁了李婆婆,那么有可能得到了一些钱。
坐在卫生间里,我有些难受的揉了揉眼睛,却惊讶的发现,那条黑线又出现在了我视线的边缘,这次它更清晰,像是可以要吸引我的注意一样,然后当我把视线转过去,它就消失了。
我心里气恼,这该死的东西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出现,把你的心情搞得很糟糕,时刻都在提醒着你,你是个病人。
按理说,紫罗兰胶囊吃下去这么久了,按道理应该已经自然代谢干净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断的出现坏绝,难道是紫罗兰对我的大脑造成了永久性的创伤?
可是也不对劲,在陆威县的时候,我看到的幻觉是一个女人,而在这里,变成了一条黑色的虫子,病情明显是在变化的,也就是说紫罗兰还在不断地对我的身体造成新的影响。
我会死吗?我不可抑制的想到了这个问题,安娜给我的药的确缓解了病情,但是明显不能根治,我的情况特殊,我不怪她,但是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被紫罗兰吞噬?像是当初的那些讨饭一样,当街自杀,把笔插进自己的脸里,然后一块一块的撕下自己脸上的肉?
许诺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告诉我,她的确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除了酒店里替翟婆婆买的保险,翟婆婆自己还投保了一些钱,这些钱我们之前没有查到,数额有些惊人,尤其是在这一年里,翟婆婆似乎认准了自己就要死了一样,拼命的加大投保的额度。
我听着许诺的描述,一个想法自然而然的形成了,翟婆婆的行为透露着一个信息,就是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且知道自己会非自然死亡。
我告诉许诺,再帮我去医院里调查一下李婆婆的体检信息。
电话挂断,我抚摸着手机,心里百感交集,可是这个时候,汤警官走了进来,有些担心的问,“你没事儿吧?“
我应了一声,走了出来,汤警官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你是被我气的又晕倒过去了。”
“我可没那么小气。”我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