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吴田贵觉得目前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别的方法能养家糊口了,出于下下策,吴田贵终于还是决定要进城工作了。由于当初吴田贵家的牛场被烧,家里实在是损失的太严重了,甚至是血本无归。吴田贵的父亲因为急火攻心得了脑血栓,一病不起,把自己的腿脚也给拴住了。
吴田贵的母亲随着年岁的增加,被发现忘事的力度越来越大,严重的时候甚至连他这个儿子都不认识了。医生说吴田贵的母亲这是患上了老年痴呆,的确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她减缓这种症状。但是吴田贵的父亲,每个月必须定期的去医院冲血管,以防止血栓的再擦发生威胁生命。
吴田贵出去打工的前一年,媳妇儿刘桂兰生下了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娃。自此村里人才开始对吴田贵儿一家有了新的期待。毕竟在农村里面,有儿子有男孩儿就证明你们家以后不愁吃穿,虽然说这种想法实在是停留在那种封建的思想中从未前进。
但是这在农村的确还是正在且会一直发生的事情。今年是吴田贵出来打工的第五年了,原本家里的大女儿上小学所教的学费和书本费就已经足够让全家吃一个月的粗粮了。但是这下,自己的小儿子也到了上小学的年龄。
倘若今年的工钱当真讨不回来,吴田贵的小儿子就会没学上,耽误了孩子的学业可能会耽误孩子的一辈子。不但孩子没学上,自己的父亲也会因为没有钱去医院冲血管而让身体越来越差,甚至可能会面临突然血栓导致死亡。
没有钱家里就吃不上饭,吃不上饭这日子就过不下去。如果刘桂兰因为吴田贵没有挣到钱而四处奔波借钱过日子的话,又免不了村里人的闲话一传十十传百。吴田贵顶着这样的压力辛辛苦苦的又工作了一年,仅仅是两万五千八百块钱的年薪,却正在渐渐的摧毁一个家庭。
挂掉电话之后我想了很多,但是终究还是以一个叹气来结束了这些让人揪心的事情。我看着病床上的吴田贵,看着他瘦弱的身躯,突出的颧骨把氧气罩两边的橡皮筋都架起了一座桥。皮肤黝黑发亮,一看就是在夏日里面被严严的烈日烘烤的结果。
指甲里面的黑泥还有杂乱的胡茬,能够看出一个男人过的有多么不仔细不精致,因为他仅仅是想要赚钱,养家,活下去。马多多也在我身后叹了一口气,并且非常不解的问我为什么刚才不跟刘桂兰说实话,还要把她骗来城里。
原本像刘桂兰这种,朴实的从未接受过任何学校教育的女子,在一个封闭的落后的环境中生活了那么久,早就已经被老套的文化跟生活方式给弄的越来越麻木了。所以说刘桂兰特别的容易相信别人,这点我在电话里面也听得出来。
刘桂兰丝毫没有半点疑心的就相信了我所说的话,但是从她问我给她打过去的钱是不是吴田贵挣得的时候,我去被她的善良和诚实所打动了。因为她并不希望用那些不是吴田贵赚来的钱,她知道不劳而获这种事情是可耻的的。
我跟马多多说了很多,我并不希望直接把噩耗告诉刘桂兰之后,看她崩溃的样子。原本自己的丈夫在外辛苦工作了一年,年薪原本也不是特别多,可是却因为某种原因要不回来。没有钱日子也过不下去,但是不论怎么说,钱要不回来时另一回事,自己的丈夫因为胃病遇到了突发情况卧病在床,感觉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说,有什么事情,我都希望能够在电话里面稍留保存一些,毕竟谁都不愿意从电话里面听到有关于自己家人的这种消息吧。马多多点点头说的确也应该这样,在电话里面有所保留,是我们唯一能够暂时安抚刘桂兰情绪的做法了。
就在我跟马多多说话的时候,我自己用自己的银行卡,给刘桂兰提供的银行卡号里面打了一千块钱。结果不一会儿电话又打过来了,我一看是刘桂兰,先是迷茫了一会儿,但是还是接了起来,不知道刘桂兰有什么事情要说。
“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