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老者对细节仍模糊着,但是可以确定,太多变数撇开不论,老者为林晓而献身,旋即身死。这一点,纵使多情的林晓多么不知情都无法改变。老者一直忐忑于自己的召唤农民林晓加入的决定,他只是个普通人,也许与那个叫苹的女人与郎念平一点关系都不存在。就算他确与郎念平有关,可是在实力为尊的年代,一个废人在争斗中只能成为全局的拖累。即使林晓曾经证明过自己,而且很努力,但是他同样有着自己的怯弱,比如对待陈橙,比如沉迷游戏,更如相信那个不知底细的传奇。可是保护她的老者死掉了,为了保护这个可能哑弹的林晓。现实已经由不得老头思考太多,他不能在失去力量。而眼前的林晓,必须用他的疯狂告慰老者死去的亡灵,陈老头的力量并不如郎念平。他只有胖子袁。然而郎念平,他拥有忠旺还有大批现役与退役武警、地方势力。这个社会,关系太重要。也许以老者的智慧能点醒秦峮,但是现在,他摇摇头。也只有这个不够看的林晓。
郎念平并不如陈竹林冷静,很显然他早已知道老者的身亡。他暴燥不安的走在回廊里,护士站的护士们吓得不行,躲着不敢出来。他走了许久才回到病房里,望着窗户玻璃出那个小圆点,即便是他也只是方才知道那个圆点为锐器所留,它从很远的一个街角飞来,临窗台时忽然速度减缓,与玻璃只是轻轻接触,便照成一个碎圆点,那个外力的牵制应该来自自己的防卫力量,或者说是老者。如果连老者都无法完全接下,那么这个匕首的主人,只可能是两个人,一时秦峮,二为费伟国。秦峮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他的行踪一直在自己的监视范围。费伟国处于假释期间是个缓刑犯。不可能抛头露面,只能暗中威胁。然而他这个行为藏着什么阴谋,他想了一个白天,没有头绪。然而夜里陈橙的出现又搅动着他的思绪。直到有人报告老者死去的消息,被愤怒侵蚀的迷茫便的混沌。所有的事情似乎很混乱,又似乎连成一线。匕首的出现,楼下闹事的人群,秦峮的到来,林晓的赶到及离开,老者身死。他记得老者最重要的任务是监护林晓。而林晓曾经被蒙峰林与高保全下重手。可是林晓何德何能承受两大强者的击杀,难道就因为他没有油水的看守身份。要清晰这条思路,就必须串起线几个点寻出。他暴躁的撕扯着窗户上的透明胶,破裂的玻璃没有黏胶的保护脱落下来,呼啸的夜风穿过破窗袭满一室。难得的冷静,他望着寂寥的夜空,想着今天所发生的全部。秦峮出现在小山,自己与林晓前往,医院秦峮的谈话,还有林晓的离去。自己的留院。他感觉自己被牵着鼻子走,难道对手真正的目的,是引出黑暗中的老者。他有些骇然,难道陈竹林猜测有误,老大人并不打算打冷战,而是决心提早一战?
一个宁静的山村,此起彼伏的狗吠声驱逐着黑暗的不祥景象,硕大的归鸟立于黑压压的枝头迎风扇着羽翼,倦归的人们关上了灯过着属于他们的短暂时光。一个老者坐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似乎心事重重,他拉长着脸望着着低头不语的费伟国劈头盖脸大骂道:我有说过叫你动他们吗?
费伟国辩解道:我也不知道高保全见着林晓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在一个街角他的指甲距离林晓只有半米之距。眼见林晓要血溅当场,谁知那老头一匕首便。。。我总不好看着什么也不干。
那位老者又骂:愚蠢的笨蛋,他跟混混有什么两样。劳军死便死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记住我说的话,没有我的命令就老实呆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手,否则后果你们是清楚的。
费伟国打了个寒战,哆哆嗦嗦的请安退出门去。远处传来汽车马达的声音,老者微低着头,死个高保全换那个老头倒是值得,只是要林晓死,陈竹林不答应,我也不能答应。
他拿起一把钥匙从进到里屋,里屋里早有一人,正式昔日郎念平在省城的对手王龙西
老者坐在床沿,手敲了敲王龙西的脚镣说道:能耐啊,都这样还能指挥下属?
王龙西望着老者,也不言语
老者又说:你就这么记恨那个女人,那个叫苹的女人,真这样你不是连秦峮也要杀?
王龙西开口道:“我不是糊涂人”
老者哈哈大笑:你不是,你是蠢人,我让你去省城牵制郎念平,结果你干什么了,夜夜笙歌好不快活,关键时刻还敢托大,被郎念平几招打的狗血淋头。现在还说不是糊涂人,你当年挑落郎念平的霸气哪去了,我看你这把老骨头就剩下玩弄女性精虫上脑的能耐。
王龙西微迷着眼打量了老者一番:你少挤眉瞪眼,如果不是老子,你如今还是个落魄的三公子,如果没有我,你拿什么跟郎念平斗。
“别忘了我有秦峮”老者道
“是吗,他可是郎念平的儿子”王龙西嘲笑一声
“起码那夜前,他是我的。”老者面色平缓许多,自信道:“你不赞同既定计划,你可以提出意见,但是命令必须执行,你懂吗?”
王龙西没有回答,而是沉默的望着眼前的一份报纸:章丙市再现杀人案,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
老者望着他说道:咱们的人本已不多,把老底耗光你送什么给儿孙呢
“高保全,儿孙”依仗力量全失的老者闷闷的想着。他第一次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事儿。
不管事有多少因缘巧合,因为高保全的疯狂,终于再次掀起斗争的幕角,难得的平静在其疯狂的一抓下起了涟漪。老者的死成功激起陈竹林与郎念平的愤怒,也击痛了林晓柔软的内心,似乎作为一名看守的林晓完全可以抽身而退,自找麻烦何其愚蠢,或许郎念平的行动是一次利用,秦峮的出现时一个巧合,然而老者的死却不是虚假的,那活生生的人命,那个曾经站在陈老头身边亲切交谈,又站在一片春光中伸着独一无二懒腰的陌生老者,就这样仅带着林晓的一丝情感离去。他什么都没有带走,却带来许多。姚静睡觉从来安静的像个婴儿,今天他睡的特别香,因为林晓没有如常般打呼噜,他只是一直在想,陈竹林和郎念平的愤怒,还有老者身边的红衣女子现在何方?这一切都没有答案。浑然不觉再次与死神擦肩的他只是在想着姚静认为的混混间的这场厮杀。混混?林晓苦笑,有这么老的混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