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峮笑了,他这个一直很衰的兄弟,难得坚挺一次。林晓再次爬到光镰的近处,一些调皮的光点再次划过他的头皮,他的身体,露出一道道鲜红血痕,由于冰寒,刚流出的热血瞬间凝固,细细密密的贴在皮肤上,极其渗人。他终于出现在光镰的面前。没有撸起袖子,就这样探了进去,一个飞跃,他重重的倒在灰色空间里,那些工作服,全部销毁。他不由望了一眼秦峮的尚存的外套,又望着自己的身体,这一摸,竟然连内裤都没剩下。又一次爬到秦峮面前,呼喊他,拉扯他,踢他踹他,没有反应。但是他还还活着,因为还有进气,不过比出气多的多。他知道再不加把劲秦峮要不行了,他第一次站起身来,走向光镰。整个世界空旷的可怕,那是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袭遍全身,耳边的蜂鸣音,炫丽的毫无生命的光点,还有躺着的昏迷的秦峮,他第一次那么的希望有个人能够出现在他的面前,哪怕是玩弄他的王龙西,或是陈竹林。哪怕是破口大骂的林贵子,或是幽怨死去的小怡。他多么想碰触到那不以为然的体温,可是现在连他自己的身体,也快冻得失去控制,他怕这看似寒冷的灼热把他变成一幅雕塑,永远的守望着这个空间,只待有缘人进来,拿下这把光镰,胜利离开。可是为什么自己不能拿下来呢,林晓自我否定想着。是呀,为什么不自己拿下来呢。
光镰继续发出诱人的色彩,那几道本不显眼的彩色也逐渐清晰,慢慢放大,林晓走进彩色的光圈里,又似进入了梦魇的世界。
那是一道柏油路上的风景,他坐着单位的车走向拓展的场所,因为雨天,一大群人在雨棚里玩着折布的无聊游戏,他的同事李雨望着远处暴雨下的山丘,问着正在想入非非的林晓: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一个破碎的空间,要是用快门拍下那摇摆的劲松,想来每个照片都是不同的,还有这山树花草,人物棚布,其实都是独立的东西,可是却在风雨渗透中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这就是自然的力量。林晓道:“此乃天则,不会有任何改变,你瞧这树,虽然独立存在,却是依山势而见高低,依风势而定长势,所以在遵循特定性的同时,要尊重共性。”李雨笑道:“你可真是大哲学家”。林晓正想着说话,却再次从梦里惊醒过来。
头生痛,就像从梦魇中挣扎的醒来,面前的画面再转,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梦里一个孩子依偎在他的身上呓语,女人温柔的拍着他的背,却是满目的愁容。最后女人把孩子放在一个草编的摇篮里,自己走向了一座山,那山的脚下,稀稀拉拉分布了些及人高的青青草,说不出名,可以肯定是草编篮子的材料。很快孩子的身边蜂拥涌来一群狼,孩子哭得厉害,幻化之后,林晓望见领头的男子像及了郎念平。看来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林晓总喜欢依赖别人,省城时的郎头,工作后的形形色色的领导,还有如今倒在血泊中的秦峮,如今面临生死的选择,他反倒梦魇起来。直到如今,一个又一个梦的惊醒与浮现,将他带入梦魇的深渊。他努力希望自己能够醒过来,可是好几次见到那个光镰,却又发现只是自己清醒的头脑产生的希冀,这难解的梦魇,着实是他此生最难熬的时光。
这同样让史轩桂觉得难熬,电脑瘫痪,他的脸变得煞是苍白,就像一个刚刚经历大运动量的运动员。不是,甚至更惨,他颓然倒在一旁的椅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费伟国侍立一旁,倒没有跪着服侍,其实他根本不懂得服侍人。工作室的负责人诚惶诚恐:“我马上调试,史总你别生气。”望着脸色煞白的史轩桂,负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别忙活了,这事不怪你。”费伟国接茬说:“这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史轩桂说道:“这就是神器舞爪的净化力量,净化一切外物,幻彩石的灰色空间,都为主人所封印,如今舞爪净化出这么大块的光明区域,看来迟早有破封的一天。”费伟国思索一会道:“那如果按照你的意思,舞爪净化灰色地带,秦峮危险?”“得看他的造化”史老头全没一丝担忧。剩下一个目瞪口呆的费伟国,轩桂坊一叙,去时已久,秦峮的力量令其为之侧目,在他穷尽小手段之下,对方依然得以牢牢控制自己,证明秦峮绝对当之无愧的强者。如今费伟国得史轩桂传授,修正了一些功法缺陷,另外每日训练强化身体,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可以与徒有力量的秦峮再战。待他回过神来,史轩桂若有所思的移动步子,慢慢的走近王龙西的小包间,他打开房门,看见王正聊着电话。
史轩桂朝他说了一声:“去叫人吧。”
王龙西低头走出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