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南边来了消息。”
“哦?说说看。”
“刘襄垣将军遭遇楚军突袭,损失惨重,三万军队只剩下一万两千人退回云泽关,刘将军自己也力战而死!楚军突破宛城防线直奔虎啸城!”
魏燮的眼角有些湿润了,刘襄垣和他相识也有十余年,他比刘襄垣小几岁,一直当他是大哥一般,如今这么突然走了,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刘将军为国战死,悲悯世人,乃我南境之大功臣,”魏桀叹了口气,“日后回去还要重新为刘将军举办国葬。”
“父亲就一点不意外,一点不哀伤吗?”魏燮缓缓站起来,他转身看向魏桀,似乎心中还积了什么话没有说。
“孤很哀伤,孤与刘襄垣二十年前就认识了,孤怎么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呢。”
“可父亲脸上看不见悲伤,您太平静了,就好像是平日里嚼着米饭,吃着肉饼一样既不难受也不欣喜。”
“你觉得孤这个表情有些奇怪是吧。”
“儿子是想知道父亲是不是早就料想到刘将军要死!”
魏桀转过身,他看着魏燮,那年轻人眼含热泪,悲伤地看着自己。
“你觉得他的死和孤有关系。”
“儿子不敢,只是刘将军谋略非常,楚军之动向了如指掌,怎么会被轻易袭营,而且他数次通报军情,可父亲都选择不批,这是为何!”
魏桀眼睛半闭着,他认真地听完了魏燮的话,便点了点头,“孤不愿刘将军死,刘将军之生死孤也鞭长莫及,同样的若是他不愿死,李逝也杀不了他。”
“那为何……”
“是他揣测了孤的意思,”魏桀的眼神越加犀利,甚至有些令人发寒,“战争的末期,如今已经到了鹿死谁手的最后关头,如今南境之将领唯有董奎和刘襄垣功绩卓着,有震主之态,孤要让他们缓一缓。”
“所以董奎扑空,刘襄垣兵败都是您早早安排好的了。”
“对,这场决定天下的仗,孤有绝对的把握,而孤没有把握的,是他们的忠心。”
“他们的忠心天地可鉴呐,”魏燮张开双手,显然有些激动了,“他们对父亲您那是超脱君臣之礼的忠心啊!”
“那是对孤的,不是对你的不是对魏家的!”
一句话,魏燮彻底不知该回答什么了。
“这天下人服我魏桀难道就代表他们服你魏燮吗?你虽然这些年帮了孤不少,但真正在大场面上有所展现的实在太少了,以后你难以控制得住这些人。”
“父亲……我……”
“孤不想杀刘襄垣,而是他明白了孤用意,他以自戗明志啊!他是为了你!”魏桀猛地指向魏燮,“你魏燮年轻,朝中老臣几个你镇的住,这场战争最后若要完满,有些人必须走出这权力的中心,你现在懂了吗。”
魏燮低下了头,他恍然大悟,所谓的君臣所谓的兄弟,这些魏桀对下属的态度都根本没有真情,所有的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父亲为他铺的路。
“儿子明白了,谢父亲……”
魏燮再拜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