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地很放松。
“这乱世之中有几个人可以独善其身呐,与其在人间继续遭罪,或许死了也是种解脱,”李用手轻轻拂过聂麒的双眼。
那双凄苦的眼睛终究闭上了。
他走了出去,他回向着第一次见到聂麒时的日子,那才不过是两年前,他在那莺歌燕舞的酒楼中看见英姿飒爽的聂麒,那时他便觉得这位公子很是不同,慢慢地时过境迁,相见的机会也便少了。
可谁能想到,短短两年,一个高傲的江湖女子便死在了一张说大不大的床上,若是自己不来看看,或许当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已经腐烂不堪。
人世间的一切都变得太快了,他不禁感慨自己这么久做的事,实际上到底是在做什么。
夜晚,安静的楚云宫内大多数宫殿也都关闭了宫门,唯独云帘殿还灯火通明。
叶澜战死的消息,李逝不得不告诉叶承。
他坐在那,拿着叶澜的剑,看了许久。
“叶将军,节哀顺变呐。”李逝的眼里略带着些伤感,但实际上已经排遣了许多。
“君上,臣在战场上磨练了十年,整整十年,呵呵,刚好十年。”叶承叹了口气,“我见惯了生死,见惯了那些失去亲人的百姓,那些死去将军的家属,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他们之一。”
“世事无常,”李逝拍了拍叶承的肩膀,“这场战争终究会发生,死伤也在所难免,叶澜战斗到最后一刻,他在中军阵中和领南军的将军惠群大战,最终被之杀死,可到死他都没有后退一步,他带着中军将士们硬抗了两个时辰,直到最后。”
叶承点了点头,说到这,他也有些欣慰,“您说的不错,叶澜他这辈子一直说以我为目标,只是最后他为国战死,而我却没能做到,他也算可以安心了,至少这辈子,他将成为我的目标。”
“好了好了,”李逝笑了笑,“咱们不谈这些了,我们手上还有五六千人,楚国现在千疮百孔,百姓流离失所,咱们得想想下一步该如何才是。”
“君上说的是,这时候不能在浪费时间在别的上面了,”叶承擦了擦眼泪,他走到沙盘前,看了看此刻的战况。
“如今齐戬败亡,齐国全境已经在魏桀手上,北境军在淌风山全军覆没,独孤瑾尚不知踪迹,我们楚国也基本上处于无人可用的地步,实际上咱们整个三晋大地上没有可以和魏桀对抗的力量了。”
“现在哪怕咱们赢不了,也要将损失降到最低,”李逝双手撑着沙盘,他心里似乎有了想法,那眼神犀利而带有杀气。
“您的意思是?”
“魏桀可以席卷天下,我们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但咋们难道就没有丝毫办法了吗?实际上咱们虽然没有兵,但还可以想想容易实现的办法,”李逝看着叶承,“特殊的办法。”
“特殊的办法?特殊……您是说……要刺杀魏桀?”
“不错,孤要前往北方,潜南境军营刺杀魏桀。”
“不可啊君上,南境军戒备森严,咱们尚且无法突破外围守军更何谈刺杀那魏桀,若是您真的独身前往比被发觉。”
“若是再不想办法,那诸国也就没有可能对付得了他了!”李逝的样子很是坚决,“孤不说剑术冠绝天下,但也比常人强的多,如今天下人才凋敝,死者无数,孤不能再等了,若是孤败了,那就解散将士们,让他们逃难去,若是孤赢了,那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君上……”
“不必多说了,”李逝看着黑压压的天空,“这是最后可以拨云见日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