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这伤还算好点,再像上次,就可以挖坑埋了。想要一个人死,多少方法,你怎么就不开窍?”
他一边说,一边拉扯她头发,细细数了些杀人无形的手段,全都是不容易被人察觉的投毒暗杀之类。
反派系统惊呼行家。
白青想反驳,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只能混混沌沌听着,醒不来也睡不着。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陈良行给她灌了药,捏着鼻子将人叫醒。
“云吞面没有,鸡汤倒是可以喝两口。”
白青猛地眼前一亮,正要坐起来,却被压着肩膀,只能躺着。
“两口。”陈良行用勺子往细竹筒里舀了两勺鸡汤,直接塞进她嘴里。“慢慢喝。”
见他抱着陶罐喝汤吃肉,白青眼睛都绿了,抬起没受伤的手将竹筒丢到一边,她忿忿发出抗议声音。
“我是伤员,要优待!”
优待?陈良行简直气笑,“优待你做什么,让你去刺杀李从景?这孤勇的性子,我不给你改过来,就跟你姓。”
白良行。
这名字怪怪的。
白青撇嘴,肚子上的伤口有些痒,她用没受伤的手摸了摸。陈良行看到,干脆再次把她的手绑在床边。
“放开!”白青觉得自己脾气太好了,这人竟然敢这样对自己。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绑她。有是有的,做过这种事情的人,连坟头没都留下。白青觉得是自己对饭票太容忍,他才会这样有恃无恐,不由眼中带了几分厉色。
陈良行看在眼里,暗道自己养了个养不熟的狼崽子。
撕了块鸡胸肉塞进她嘴里,陈良行蹲下身,用力捏了捏她因为伤重发热而潮红的面颊。
“伤员就要听话,听话了才有肉吃。”
“……”白青要把肉吐出来的,可肉太香,她太饿,只能恶狠狠吞下。
陈良行在床边坐下,捧着温热陶罐,不时间撕些肉塞进她嘴里。其实没什么香料的鸡汤里的肉并不好吃,可她太饿,两日没吃什么东西了。
吃完饭,陈良行洗干净手,和前日一样,准备好东西要给她换药。
有人给换药,白青干脆躺着任由施为,反正包扎伤口她不在行,被人看几眼又不会吃亏。
她身上大小伤口几十处,每一处伤都是险中又险留下的。陈良行每处理一处伤口,就问怎么来的。刚开始她还能回忆几分,说出当时情形。
到最后,她也想不起来电光火石间,不过瞬息留下的伤是怎么来的。
咧嘴露出尖锐虎牙,不无得意道:“反正他伤的比我重,我弄死他了。”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陈良行只想抓把盐洒在伤口上,让她好好长长记性。处理手臂伤口时,陈良行刚拉开袖子就看到肩膀上黑如墨的淤青。
“这又是怎么来的?”
少女衣衫半.褪,香汗淋漓本该是可以欣赏一二的景色,陈良行没心思看,只盯着肩膀上的淤青,甚至用手戳了戳。
这瘀伤已经肿起来,陈良行确信,昨天没这么严重。
白青斜眼看了看,思索道:“柱子上撞的,你说都是用的别人的身子,他怎么力气那么大。”
陈良行手一抖,药酒从指缝滑落,正巧落在她胳膊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无关皱成一团。
“疼。”
“你还知道疼。”他没好气地捏了捏肩膀的筋骨,“没伤到骨头算你运气好。”
“那是,这么多年了,我知道怎么把伤势降到最低。”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陈良行心中有气,手上动作重了些,白青咬着绑住自己右手的床帐闷声不语,汗水很快浸湿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