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走,活不过今晚。”
楚北良声音低沉,没了之前的女气,这样看倒是能分出性别。这样雌雄莫辨的人,让人猜不透,看不透。
白青见他手里依旧倒握长枪,干脆直接随便选了个方向走去。
“你真的会死。”
楚北良见她这样,声音中有了几分急切。
为什么会急?白青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正午丛林中的阳光还算亮,能看清表情。楚北良脸上带着笑,有些虚假,毫无真实可言。
“在这里随时都会死,小白我们合作,活下去。”
偏偏他的话,那样认真。
白青立在原地,鹰爪弯刀被她握在手中,她望了眼头顶着绿鸟的小鸟,对方嘴里噙着树皮做的哨子,在模仿各种鸟雀的鸣叫。远处忽高忽低,似有鸟在回应。
这让小鸟兴奋起来,越发卖力吹响哨子。
鸟叫声斑驳杂乱,声音入耳,极为嘈杂。白青眉头微皱,这些人,究竟是要干什么?
“北边有什么?”她问。
“活路。”楚北良说,“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在那里。”
这话,白青不太信。
“下次见面,再说合作吧。”她用下巴指了指对方手里的长枪,“那个就当见面礼。这个我收下了。”
银白子弹,在阳光下反射光亮,独属于金属的光泽沉甸甸躺在掌心,给了白青安全感。这东西,是她需要的。
“这里很危险,小白我们一起走。”
楚北良不太在意她手里的子弹,他的够用,不需要纠结这么点。
明明才见过一次,偏偏这幅极为熟稔的样子,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白青摇头,用眼神示意他看树枝与木棍做的长枪。
“这不是标枪。”她说。说话间,她已经走远。
这绝不是类似弓箭用法的标枪,不是在荒芜草原上射击猎物的武器。它有更多的用途,不是捕猎工具。
“啾啾!”
“小鸟!她应该留下来。”
楚北良望着白青的背影,声音阴郁:“小白她没有看起来那样弱,这里没有废物,二百个人里面一个废物都没有。”
“叽叽?”
“什么叫她留下又怎样?这是助力,哪怕她是吊车尾,能走到现在,也比其他人强。”
小鸟圆润的脸皱成一团,啾啾啾再次鸣叫起来。远方的回应忽高忽低,随着鸟雀鸣叫,楚北良的神色忽喜忽怒,这让小鸟默默远离他,蹲在一丛灌木旁吃起还未成熟的青涩果子。
果子并不好吃,小鸟摘了几把吃掉后,苦着脸坐在矮树杈上发呆。
远处啼鸣已久,聒噪难听。
白青揉着耳朵往前又走了几百米才停下脚步,爬上树坐在高高树杈上,一边小心揉捏手臂,一边低头往下看。一阵微风吹过,高处的叶子缓缓在她面前划过,她无意识望着缓缓飘落的叶子,忽地眼前一亮。
她双脚堪堪夹住落叶,看到叶子上有个花生米大小的黑点后,小心曲起双腿将叶片拿在手里。
打量片刻后,她将叶子揉成一团,往下丢去。
扶着树干在枝杈上站稳,环顾四周,她发现周围有许多叶子上都有这样的黑点。花生米大小,中间有一个点有玻璃质感。
鸟雀鸣叫,声声振耳,仿若蝉鸣令人心中烦躁。
她靠在树干上,一枚一枚将银白子弹装备好,静静等待暗夜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