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抓虫子。”
阿苗也不多问,急忙拉着他往外走。
昨晚阿苗翻来覆去一宿,直到黎明时分才昏昏沉沉睡着,醒来发现日影西斜,生怕山里那个人出问题,连洗漱都忘了。
好在一切顺利,刚到诺爹家门口,就遇到出门的虎子。
“我们一起去,我……去采药!”
阿苗不敢自己去,也不敢让小草陪着,思来想去只有刘林最合适。
刘林也不问,笑呵呵跟着阿苗走。
两人进山先不说,院子里白青正抱着诺爹的大腿不放手。
“我要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她提了一大堆要求,诺爹听得头大,帮工们倒是笑嘻嘻看着,正是农闲的时候,距离秋收还有些日子,他们当然是能多赚点银子就多赚点。
早就听闻这家的闺女是个脑袋不灵光的,现在看果然如此。
帮工们撺掇着,提了不少意见,试图让工期再长些。
诺爹头都大了。别人家的闺女是小棉袄,他这个怎么就是讨债鬼?
“行了行了!”诺爹一个脑袋两个大,他不精通修建这些东西,根本就没听明白。眼看闺女要在沙盘上画示意图,诺爹捏住命运的后颈直接将人丢到后院。
“青柏你闲着无聊,教她写字吧。这么大了,连个字都写不好。”
诺爹嫌弃地把闺女丢给秦艽,自顾自去前面忙了。
秦艽第一次见有人能把刘青山气成这样的活人,这次没升起收为义女的心,倒是升起了收徒的念头。
“刘草对吧,可有字?”秦艽越看女娃,越觉得眉目清秀,这简直是自己天定的徒弟,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徒弟给收了。
白青打了个哈欠,三两下爬上树,坐在摇摇摆摆的树梢上,慢悠悠道:“你随意。”
经历的世界多了,对白青来说,名字都是代号。
见她这样疲懒,秦艽不气反笑。
“下来,给我写一张纸。”见她不动,秦艽又补了一句,“不写我就告诉你爹。”
白青撇嘴,大人还和小孩子计较,真是的。她身子往下一仰,直接来了个倒挂金钩,而后翻转过来,便稳稳当当落地。
笔墨都在茅草屋,她用下巴指指茅草屋,示意秦艽去拿东西。
这幅态度,让秦艽觉得有趣。不愧是青山兄的闺女,连这使唤人的态度,都如出一辙。
秦艽把桌子连带着笔墨纸砚搬出来,白青提笔歪歪扭扭写了几行字就停手。
她的字实在不好看,如同一群蚯蚓在纸上歪歪扭扭爬行。秦艽辨认良久,才发现这是诗经里的一首。
“不错不错。”秦艽违心夸奖后沉下心写了一张字,让白青照着临摹。
“你这,不好。”
“我的字不好,你的就好?”秦艽觉得这孩子实在奇怪,自己都差成那样了,竟然还有脸说别人不好。
秦艽写的是道德经里的一篇,‘和其光,同其尘’,和光同尘的出处便在这里。秦艽自诩自己的字写的不错,却不知道白青说的不是字。
“我一个小孩子,你教我这个,不太好。”
秦艽气笑了。
“我教你什么了?写你的字,这么丑的字,以后怎么出去见人。怎么做我徒弟?”
“我才不要拜你为师。”她有师父,无论是师父师叔还是师祖,哪怕是师弟,都比面前这个还没入门就妄谈天道的人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