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一身黑衣,白青这才发现,这人穿的只是黑色衣服,白天这身出门,除了黑之外,和家常衣服没两样。
她还以为对方穿的是暗卫专用夜行衣呢。
庭院里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血腥味久久不散和药味合在一起,有些难闻。
她左右环顾的功夫,刘玉琼已经端着饭菜过来,馒头咸菜清粥。一人一份,放在各自手边。
白青端起碗,默不作声啃完馒头,喝干净白粥。抬头就见刘青山还是那副姿态,沉寂得,让人觉得这是个泥塑。
阿苗脚步虚浮地从门里走出来,看到饭碗,眼前一亮。
“给产婆大夫们准备些饭食吧,恐怕还要有些时候。”
刘玉琼猛地精神,脚不沾地地冲出去准备。
阿苗走到刘青山身边,低声说着里面的情况。面色并不太好。白青注意到,心中咯噔一声,有不太好的预感。
“师母这胎凶险,师父还是做好心理准备的好。”
阿苗声音低缓,带了几分哭腔。
白青扭头看阿苗,心里越发觉得不舒服。
到了第二天凌晨时分,婴儿的啼哭终于在屋内响起。产婆抱着在襁褓里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出来,面带喜色报喜。
“是个的儿子。”
刘青山神色未变,依旧一副呆愣模样。产婆见状,扯嗓子道:“报喜了,是个小子!带把的!”
照理说,这时候主家大把的铜钱就送过来了,结果这人怎么呆愣愣的?
刘玉琼刚从祖父那里出来,连忙掏出钱袋。
“辛苦几位,阿草快接过来,这些您们拿着吃嘴。这胎是双胎,有劳你们了。”刘玉琼拉着白青过去,让她抱住新生婴儿,他连忙把鼓鼓囊囊的钱袋塞到产婆手里。
产婆在手里掂了掂,心中这才满意。脚步一转,又进去了。
“这哪里是要钱,是要命啊。”
刘玉琼嘟囔一声,回头就见自家表妹捧着包得严严实实的婴儿,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
“你……算了给我给我,我来抱。你去叫阿苗出来,我有话和她说。”
白青如蒙大赦,将孩子交给刘玉琼,连忙冲了进去。
阿苗正在给刘氏按肚子,见白青进来,眉头微皱,扭头一看,这才发现,产婆竟然趁乱把新生儿抱出去讨赏了。
寒冬腊月的,能抱出去?阿苗强压着怒气,跟白青出去。
“阿苗姐姐,我看这些人不牢靠,孩子我先放在祖母那里照看。里面劳烦你看着点,我去再寻几个人来。”
阿苗正要说话,里面忽地传出一声婴儿啼哭。
阿苗顾不上理睬刘玉琼,再次进屋,推开想要剪掉脐带的产婆,细细再次洗干净手,再次烧干净剪刀,才动手处理脐带。
“有劳几位,出去稍休息片刻,主家预备了饭食酒菜。”
阿苗不敢让这些人还在这里,一边给刘氏揉肚子,一边请她们出去。
刘氏早就神色不请,用力都是靠着本能。第二个孩子总算出生,她直接昏睡了过去。阿苗让屋里笼了会儿热乎气,才出去叫刘玉琼把第一个孩子带进来。
第二个是个女娃。
龙凤胎。长得极为相似,阿苗几乎分不出俩孩子面容有什么不同。把孩子放在刘氏身侧,料理干净后。阿苗才小小松了口气。
“好在没有血崩。”
刘青山脚步僵硬地走进来,看着面色惨白的刘氏,木若呆鸡。
阿苗见了,心中叹息。
“师母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受了惊吓,孩子早产。好在还没进八个月,这俩孩子虽然孱弱,根骨还算康健,好好照看就是。只是师母恐怕要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