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张狂蔓延,阴影将大片区域笼罩。
白青紧握长鞭,仔细打量距离自己不过半丈远的翠云,光线过于黯淡,看不清神色。她干脆闭上眼,用精神力探索周围。
遍体鳞伤的衙役艰难爬起来,诧异地看着白青。
“县主,此人有问题,您快走吧。”
“要走的是你。”
冷风萧索,吹得衣摆乱飞。冷冽的风刀子般刺痛衙役裸露在外的伤口,让他不由后退几步,拉开与翠云的距离。
“县主这人一定都是装出来的!她!她!”衙役几乎要崩溃,“她杀了三牙,伤口伤口和落花院的一样!”
白青猛地睁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衙役。顺着衙役手指的方向,果然见到远处角落里有一团黑压压的人形。
“你走。”
衙役不敢走,也不敢动。怕县主出事他难逃追究,也怕自己丧命。
“不是我,不是我!”翠云高声尖叫,“不是我!”
翠云声声泣血,叫喊之后竟然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白青用精神力探查周围,发现没有异常,才握着鞭子走过去。
“没死。”
黑猫蹲坐在翠云身边,用尾巴虚虚拍了拍对方心脏的位置。
“还活着。”小白说。
白青伸手触摸翠云的脖子,发现脉搏的确还有。看来人是晕过去了。
“县主,您又杀了一个?”
“……”
白青无语转头,就见李满仓带着人浩浩荡荡,灯笼明晃晃地照亮了大片区域,所有人都用忐忑又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是……来看热闹的。
这些人,都听李满仓说了什么?
“没杀。把人绑了吧,还活着。”
李满仓发现身受重伤的衙役,和远处已经断气的另一个衙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李大人,属下以为这翠云有问题!三牙的伤口和落花院里的一样。”
李满仓要走向墙角的脚步猛然顿住,回头看了眼强忍伤痛的衙役。
“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衙役一愣,连忙道:“大人我是负责车马的,今天和三牙他们一起送翠云去新宅子。”
“奥。”李满仓点头,若有所思地指了指墙角。“伤口一样?”
“是的!大人三牙的伤口,和落花院里的一样!”
“那我看看。”
李满仓从县丞手里拿过灯笼,走过去看了眼,很快踮着脚回来,若有所思道:“这伤口新鲜,落花院的新鲜伤口我没见过,看不出。仵作呢?”
“老李啊,你忘了?去年老仵作年纪大了,回家养老。现在是他徒弟。徒弟年纪小,应该没见过伤口。快,把仵作叫来,看他能不能认出来。”
县丞笑眯眯指派衙役们干活,从手下手里又拿了个灯笼,高举着走到白青身边,见衙役们已经将翠云五花大绑,大大松了口气。
关切道:“县主可有受伤?”
白青摇头。
“既然如此。”县丞抖了抖袖子,瞟了眼手放在腰间刀柄上的县尉李满仓。两人对视一眼,灯笼的橙暖光,倒映成眼底两个光团,交相呼应着,昭示着两人的心知肚明。
“把人带回去吧。你……”
县丞指着身受重伤的衙役,“伤太重了,还是抬着走吧。”
“不必。属下是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