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砸碎了一个秃头男子的蜡像,布莱斯大口喘着粗气,回望身后的街道,那是一路的人类躯体残骸。
这一路来的拼杀,布莱斯已经摸清楚这些蜡像居民的情况,它们就像一堆失灵的机械,除了攻击自己以外,它们考虑别的。
它们的身体会相对比较坚硬一点,但整体依旧很脆弱。铁锤的分量加上挥动的力量可以轻易将它们搅碎。只是比较棘手的地方就是必须将它们砸的稀烂,否则即使只剩下一根手指,也依旧会对布莱斯发动攻击。这些惨痛地伤口就是因此而得到的教训,靠着舌头移动的脑袋或者残缺到只剩一截的大腿,都能够给布莱斯造成麻烦。
一路上不知道究竟挥舞了多少次铁锤,可还有更多的蜡像在前方等着自己。四周的迷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自己四周的建筑吞没,这些蜡像居民源源不断地从迷雾中出现。
他的身体已经处在了脱力的边缘,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够坚持多久,甚至有一刻怀疑,生命是不是早已脱离自己而去,眼下还能挥舞着铁锤的不过是一具属于布莱斯的躯壳而已。
前进的道路举步维艰,一次次地突破封锁,又一次次地被更多‘镇民’围追堵截。这群行动怪异的家伙仿佛无穷无尽,即使将他们粉碎摧毁,很快迷雾中又会走出新的。
他已经记不起究竟是第几次砸碎这个铁匠,木质的锤柄磨脱了手掌上的一层外皮,皮肉血液和木柄甚至都粘黏在了一起。
布莱斯的体力和精神都被消耗到了极限,他已经明白了这些家伙根本就是无穷无尽的,而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
更多的蜡像从那些蛛网般密集的小巷中涌了出来,朝他缓缓走来。布莱斯的大铁锤没有能再向他们扬起。
够了,布莱斯将自己一身的重要都倚靠在铁锤上,他已经无能为力了。看着无尽的蜡像布莱斯笑了,笑得很惨痛,笑得很无奈。
“你怎么还不知道回来?”
嗔怒的语气,犹如指责贪玩的孩童,从迷雾外最遥远的地方传到了布莱斯的耳中。
那迟钝的脑袋,不断地回味那声温暖人心的呼唤。
是艾什莉,她在那里!
重新燃起的希望融化了布莱斯被绝望冰封的内心。这些蜡像手中的武器在即将触及他身体的那一刻。
带着身体中最后的力量,布莱斯挥舞起铁锤,像狂风一样,掀起一股剧烈的风压将四周清理出了一片空白。
前方的道路只剩最后一个对手,它拖着铁锤依旧是朝布莱斯的头顶挥下。
砰!
两只铁锤相击,沉重的力道将蜡像的手臂震碎,属于铁匠那一柄被反向砸了回去。布莱斯冲出了包围。只留下一个上身粉碎的铁匠蜡像。
手中的大铁锤早已无法负担如此重荷,锤柄断裂,扔掉这只做出了最后贡献的铁锤。布莱斯穿过浓浓迷雾,来到了终点。
前方是一栋熟悉的二层小楼,花园的空地花草丛生。栅栏旁,石子拼成的小路径上,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细腻柔顺的秀发被束拢在头巾中,留出她翘首以盼的雪白鹅颈,衣裙随微风轻轻地摆动,婀娜而不媚俗。
拖着破败的身体,布莱斯一步步向自己的希望靠近,‘她’或许就是这场噩梦的终点,亦或许是自己的生命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