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霍奇对于他的夫人很是言听计从。
他们两人很快便带着众人一起上到了宅邸的二楼,这里所有的门窗都是关上的,并且用上厚麻布将每一扇窗户都给遮盖地严严实实,确保没有一丝光线能够透进来。
除了布莱斯几人,其它的帮佣都被留在了楼下,只有管家伯纳尔端着烛台独自一人走在最前面。看着众人疑惑不解的神情,屋主肖恩·霍奇为大家解释道:
“只从那件事后,安娜变得非常奇怪。平日活泼好动的她一步也不愿意踏出房门,甚至连窗户都不愿意打开。在泰沙的提醒下,我们才注意到,原来是她变得不愿意见到阳光。于是便将整个二楼给腾出来,封好了窗户,作为她平时活动的地方。”
不愿意见到阳光?从肖恩·霍奇的描述中,神父和布莱斯都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老神父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面色一变。冲着肖恩·霍奇问道:
“愿主护佑,肖恩阁下。请您诚实地回答我,如果您的女儿安娜暴露在阳光下,会有怎样的反应?”
神父的眼神如炬,他紧紧地盯着肖恩·霍奇的脸,相信如果农庄的主人对此有一丝的隐瞒都能被自己识破。
肖恩·霍奇却是一下子吐吐吞吞说不出话来,任谁都能看出点问题。
“阁下,请您绝对不要隐瞒,这关系到您女儿的生死。”老神父向前逼近一步,不给对方逃避的机会。
“不..我..不。”
面对神父再一次的质问,肖恩·霍奇呼吸急促,面颊留下了冷汗。一味地在闪躲回避神父严厉的目光,这样让他看起来倒不像是打算隐瞒什么,似乎只是单纯被吓住了。
这让场面一时尴尬起来,所有人都停在走廊上等待着农庄主的回应。这时,泰沙,肖恩的夫人再次站了出来。她拉起来自己丈夫的手,用自己的温柔让他慢慢地恢复镇定。
眨了眨自己明眸亮眼,向三位客人致以歉意:
“真的万分抱歉,这段时间的折磨,让我的丈夫身心俱疲。不过安娜她的确只是有些厌恶阳光,但那只会让她害怕,并不会有特别的地方。”
老神父只是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追究下去。
但刚才的一幕,实在是太古怪了。
布莱斯走在最后面,大概是被当做了神父的随从护卫,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他并不在意这点,倒愿意萨缪尔神父能够独自处理好一切,自己跟在后面涨涨见识就好。不过这也给了他好好观察众人的机会。
肖恩·霍奇,这个经营打理整个家族产业的一家之主竟然会如此的软弱,还不比不上自己的妻子。这不得不令人在意,难道是被连日的怪事吓破了胆。哼!但愿真有这么简单。
来到二楼走廊最里面的房间,由夫人泰沙拿出手里的钥匙,为大家打开了房门。房间里漆黑一片,不过这对布莱斯不能造成太大的影响,他能看清这里边的陈设,也能看见那孤独的身影。
直到伯纳尔带着火烛率先走了进去,将光亮带进了房间。一个坐在床边的身影才浮现了出来。她是肖恩·霍奇的小女儿,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样子。气候逐渐转凉,她却只穿着一身简单的睡衣,手上一直牢牢抱着一个玩偶。
泰沙夫人是迫不及待地来到自己女儿的身边,拉着她的小手,看着她消减的面颊,不复往日活泼的神态,是忍不住落了泪。
“妈妈,你怎么哭了。能不能不要点灯,他们是谁,我有点害怕,妈妈。”
安娜用自己的小手为母亲擦拭了眼泪,看着那些走进自己房间的陌生人,颇有些胆怯的样子。
泰沙赶紧擦干了眼泪,让女儿埋进自己的怀里,轻言地安慰她:
“没关系,安娜,是我和爸爸带来了几个朋友看望你。”
安娜点点头,没有对母亲话有丝毫的怀疑。不过她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而且特别畏光。即使是蜡烛这种昏暗的光线,她也在刻意回避。
“泰沙夫人,请你回避一下。克罗德,把东西都准备好。”
泰沙夫人又重新安抚了自己的女儿一遍,赶紧起身退回到了门边。
至被老神父训斥后,克罗德教士从开始便不吭声地跟在老神父的身边。他开始有条不紊地从包裹里拿出神父所需要的东西,接着又在地板上撒着一些粉末,沿着门边将这里面的范围用粉末圈出了一块区域,将所有人都囊括了进去。
布莱斯悄悄地捏起一点粉末,嗅了嗅,又尝了一点。没错,食盐。
萨缪尔神父这边,则是拿出了一篇手抄稿,等待克罗德将地上的盐圈完工,便一手握住旭日圣徽对照这手抄稿里的经文叨念起来。
此时,在场所有人都屏吸静气地等待着结果。
房间,伴随着老神父口中神圣地经文声越发洪亮,安娜从面无表情到开始出现厌恶,她开始不安地蜷缩在床上,将自己的玩偶藏在怀中。
“妈妈,能不能不要再念下去了,我好害怕。”
小女孩将自己抱作一团,脸上写满了不安,语带哭腔地向泰沙夫人求助。如果不是克罗德和布莱斯的阻拦,护女心切的泰沙已经冲上前去。
渐渐地布莱斯觉察到了不对劲,老神父的经文让小女孩感到害怕,但也仅限与此。并没有出现任何超出常态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