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克罗德所说的‘她们’究竟死在哪里?是不是你将她们藏了起来。”
面对布莱斯的质问,肖恩·霍奇本打算继续狡辩。但眼前的男子突然像是变了另一番模样。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渗透出红光,身旁的一众黑暗也开始不断地萦绕在他身上,为这个男人增添了一股威势。口中质问的声音如猛然炸出地惊雷一般响亮,甚至在耳中出现了重重叠音。
肖恩·霍奇畏惧了,他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她在..不,没有。这怎么会有。我也不知道!对,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可能..不。”
没想到的是,肖恩·霍奇竟然被吓的语无伦次起来。面对这布莱斯的质问,他一会儿说自己知道,一会儿又说自己不知道,胡言乱语了一番,布莱斯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可能有这么胆小的男人,布莱斯无语。他甚至怀疑这个男人其实是在装傻充愣,再次将他提近自己,布莱斯咬牙切齿地问道:
“看着我!不要再跟我演下去了,告诉我一切你所知道的一切。”
“我..不要吃我,你答应过我...不要!”
泰纱的声音从安娜的房门口传了过来:
“布莱斯阁下,真的很失礼,我的丈夫在您面前露出这样的丑态。不过您这样恃强凌弱是不是也有些不太妥当。”
扭过头,便看见泰纱提着一只蜡烛从安娜的房间出来,面带嗔怒地盯着自己。
切!
无可奈何,只好先放开了肖恩·霍奇,任由他摔倒在地上。
布莱斯的脸上又换回了那副平静的模样,恬着脸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并为他那身将被自己弄乱的上衣整理了一下,并带着一丝歉意向肖恩说道:
“真是很抱歉,霍奇先生。呵呵!看来我的确是心急了一点。对吧,夫人?要不然这样,就由您告诉我,为什么农庄里会出现怨灵呢?”
布莱斯凌厉地目光在黑暗中准确地凝视着她的双眼,泰纱,这个风姿卓绝的女人。他算是彻底地明白了,眼前这个所谓的家主根本没有一点儿屁用。这个农庄完全是由这位夫人说了算。如果说真有什么被隐瞒,那这个女人一定是一清二楚。
“我们不过是一群普通的农户,根本就听不明白你们说的怨灵?在我听来,克罗德教士他也有可能是见到了一个令人感到害怕的女人。要不然就是一个疯子,她无缘无故地跑到我们家里,她想干嘛?布莱斯阁下,你不去找到这个女人,为何偏偏要为难我的丈夫。”
“夫人,你说你不懂,这没有关系。谁让我和萨缪尔神父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你们处理掉这些你们不懂的东西。克罗德见到的一定是个怨灵,有怨灵的存在就代表着你们这里发生过谋杀。”
“布莱斯阁下,我还记得你昨天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查清楚发生在我女儿身上的怪事。你嘴里说过的话究竟哪一句是真的,我这个平凡的村妇已经无法辨别了。”
“每一句都是真的,至少你可以这样想。起码我不是来害你们的。好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为了你们的女儿着想,还是赶紧说出来吧。否则,这种可能牵涉到人命的事情,我就不得不去找警备团了。要知道我跟那里的长官汉克·库伯可是非常要好的关系,我甚至可以让他带着几十个属下来搜查这里。”
布莱斯轻笑了一声。
“到时候,就算你藏起来的是一枚沙子,我们也能给找出来。”
面对布莱斯的不依不饶,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布莱斯也是一口咬定农庄里出了人命才会引出怨灵。
泰纱气的轻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这里真的没有您说的那样,住在这里的佃户和帮佣都可以为我作证。就算您带着一千个人回来也找不出不存在的东西。”
布莱斯上前一步,他非要从这个高傲的女人口中得到答案。两人互瞪着对方,互不妥协,视线中的空气就像要被摩擦出一道火焰。
“那也有可能是暂住这里的旅客被害,也说不定哦。夫人?”
这句话根本就是在暗示是霍奇一家暗害了别人,听到布莱斯这般无礼地指控,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
泰纱的脸色也在瞬间阴沉了下来,手中的烛火变得摇摆不定,她的面容被埋藏在漆黑的阴影里。身后的影子也在晃动的烛火中被无限地拉长,细长的影子衔接了黑暗其中像是发生了某种莫名的变化。
“布莱斯阁下,现在我不想再与你作无谓的辩解了。这一切的事实还是请等到萨缪尔神父回来以后,我们再议论。相信到时候这一切都会有个定论。”
她的话语一字一句地从嘴里吐出来,遥远地如同冥河上飘荡过来。她的语调冰冷,像凛冽的寒风。落在耳朵里,布莱斯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心中隐约升起一点畏惧。想要争辩的话语到了口中,也不得不重新咽了回去。
面对这个女人的威势,他竟然妥协了:
“可以,那我们先等神父回来。”
争辩结束,泰纱雍容地走到自己丈夫跟前。面容依旧被覆盖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冷冰冰地叫着自己丈夫的名字:
“肖恩?肖恩!”
肖恩·霍奇浑浑噩噩地站在那里没有回应,泰纱便一遍又一遍加重语气,终于将肖恩·霍奇给唤清醒过来。
“赶紧去把神父和教士找到啊!”
“好的,我马上去。”肖恩·霍奇慌乱地从楼上跑了下去。
留下布莱斯独自在那里郁闷。
我怂了?面对一个普通的女人,我竟然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