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的幻术跟你说出的谎言一样自然。”
布莱斯无力地瞪大着眼睛盯着树林上方的天空,一只调皮的林雀落到他的头顶,啄弄着他的头发。
当浓雾完全散去,那些扭曲,病态的枯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褪去了衰败灰暗的密林形象,暴露在眼前的是与寻常无异的树林。
他全身无力地被压在狼人的身躯下,一柄黑色的短剑插在狼躯的脑后,剑身没入大半。即便是这样,狼人莱杰斯依然活着,瘫痪的狼身依旧在不断地颤抖。短剑处的伤口不断地愈合,又不断地被锋利地剑刃割开,在伤口附近形成了厚厚的血。那极具活力且强壮的肉体自发地在蠕动,它在试图将造成这伤害的短剑从体内推出去。
而阻止这一行为的是一直抓在剑柄上的手,他死死地拽住短剑,过度用劲让整个手掌都有些发白。
布莱斯躺在那儿,大口大口地哈着粗气,用那只刚刚恢复了一点原状的左手将搭在自己身上的狼头一点点地朝旁边扒开。过度的疲劳让他动作有些僵硬,在他为自己腾出一点呼吸空间的同时,持剑的右手也必须维持着现状,确保短剑依然死死地将狼头钉住。
否则,依照它那超强的生病力,伤口恢复中的排异反应会自发地将卡在颈椎和脑干上的短剑给推出来,那样的话一切都白费了。
“好了,你这样死死地盯着我也没有用。”
那双血红的狼眼凶狠地看着布莱斯,充斥着野性的杀意让布莱斯浑身感到不舒服,便用那只破手套遮住它的眼睛。
反正这头狼人现在全身上下除了这双眼睛,哪已经儿都动弹不了。
艰难地从狼人的身下钻了出来,脚下的狼躯仍然间歇式地抽动,让人怀疑它是否还隐瞒了行动能力。
为防止有个万一,布莱斯脱下自己顺坏到跟破布一个程度的皮甲,用它将短剑固定在狼人的脖子上。至于会不会因此将莱杰斯勒死,这已经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终得轻松,布莱斯那还管的了这么多,他一屁股坐在狼躯上,让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至于狼人?假如它真的还能动,那自己再怎么样防备都没用,等死就行了。
布莱斯看了眼自己被打烂的左手,整只手掌也只是勉强恢复到了能够活动的程度,多处关节未矫正,看来药效已经彻底耗尽,再不能带给身体恢复的能力。
指间端隐约有了痛觉,布莱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巨大的疲惫感席卷了他的精神,而布莱斯却感到一种被释放的轻松。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所执行的任务似乎都要忽出性命才行。”
布莱斯满脸苦笑,好像从复生至现在。总是是游走在生死的边缘。无论在现世或者虚幻的梦境,所面对的状况,只靠着自己独立支撑,每一次胜得都那么勉强。
“但愿阿斯塔尔老师,下一次不要再给我安排这些难题。”
在心底安慰了自己一句,布莱斯无所顾忌地躺了下去,感受着狼躯的起伏,倾听着林中的鸟鸣声,轻灵地旋律仿佛洗涤了身体疲惫。
但他额头始终紧紧地皱在一起,身体的疲惫可以慢慢恢复,内心却无法真正地放松下来。
布莱斯前身的秘密,他究竟与复生会的牵扯有多深?
那个法拉希尔为什么放过自己,布莱斯与他又是什么关系?他口称的考虑是为了谁?还有他送这个面具的目的?
阿斯塔尔老师是否对这一切又了解到了什么程度?他是否在瞒着自己?
以及最后关于那消失的一个月的记忆,它究竟有蕴含了什么连自己也不能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