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咱们药王谷的采药小厮正巧在山下碰见了,至于是谁送来的,我没细问。”
“哪个小厮?去将他寻来!”
“师妹,你很急吗,这会大家都去后山采药了,师父说了,傍晚时分是采摘鸟不宿的最佳时辰,这会大伙儿都在后山等……”
“很急!八百里加急!十万火急!”褚云遥催促着吴琑赶紧动身。
吴琑迈动着小腿一溜烟似地往前跑。
“罢了罢了,我同你一道去!”
她连忙去追赶已经跑远了的吴琑,脚步慌乱极了,在药草丛中一路跌跌撞撞地前进。
褚云遥隐约听得耳畔呼呼的风声夹杂着顾瀓沢的声音,她已经顾不上去仔细分辨他在后头说些什么了,脑海中不断闪过褚云深的面孔来。
外人看来这是再不过寻常的纸鹤,可在她的眼里,这就是褚云深还活着的铁证。
她一眼便看出了这纸鹤的不同,初到将军府之时,她时常将褚云深练字用的宣纸裁开跟绿真学叠纸鹤,却总是叠错最后一个步骤。
“要是有红色的纸就好了。”褚云遥望着一书案的白色纸鹤出神。
褚云深问她红纸鹤与白纸鹤有何讲究,她只道白色纸鹤是送给已逝之人的,而红色,是用来报喜报平安的。
其实她也不大清楚,只是烦于一书案的纸鹤却没有一只是叠好的,了随口一说而已。
而她手里的这只纸鹤,跟她当时折得一模一样,连最后一个叠错的步骤都完全相同。
纸鹤的事情,除了在她眼前死去的绿真,就只有褚云深一人知道了。
她心中又喜又急,憋着一口气绕过好几个晒着草药的小院子,却在路过一颗盘根错节的大树时,不慎踏空摔飞了出去。所幸扑倒在了草地上,别处无伤,只是肘间擦破了些皮。
身后立即有人抬手扶起了她,言语中是十足的怒意。
“你为何总是如此莽撞!”
“又没磕着你,你凶什么凶。”虽是埋怨的语气,褚云遥的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不同于这些日子任何一次,不夹杂任何强颜欢笑和礼貌的意味。
“你!”顾瀓沢叹了叹气,终究还是松开了紧皱的眉头,长腿一迈,负着手走到她的斜前方。期间又悄悄转过头来确认了一眼她脸上的神情,是从前的她没错。
二人行至后山,远远便瞧见了一片长满红色果实的小灌木,许多小厮提着竹篮在灌木丛中穿梭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