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如厕,我身上这玩意太碍事了,我,脱掉它,如厕。”
褚云遥被侍女拦在帐厕外头,说什么也不让她将身上的兽皮脱掉。
她无奈扶额,在两名侍女的注视下进入帐厕。
褚云遥对着帐厕里四个火盆满面愁容地叹了口气,苏克牧渎对她的戒心远不比上次松懈,原本是想借由身上的寒症复发去到千语所在的医帐,眼下被顾瀓沢这么一搅和,只得另谋计策了。
如此想来她更加气恼,如今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顾瀓沢处处阻挠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褚云遥从帐厕回来之时便见顾瀓沢站在原先的地方,手里提着一盏四四方方的牛皮灯,身后也多出了几个提着相同的牛皮灯的胡族士兵。
几人立足之地瞬间亮堂了起来,光亮甚至盖过了两旁营帐中的灯火。
两个胡夷侍女似是头一回瞧见这般稀奇玩意,忍不住面露惊奇地对视一眼。
“方才灯火太暗,我没看清,现下看来果真是跟了姹澜公主,穿得都不一样了。”
褚云遥抬手勾了勾他领间的兽毛,摸着光滑顺溜,灰白灰白的,灯火一照好看得不行。
她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说出口的话酸溜溜的,更加没注意到顾瀓沢逐渐上扬的嘴角。
“怎么?就许你讨苏克牧渎心疼?”
“什么讨他心疼,你可别胡说!早些时候给你提意见你不听,现在来窃取我的智慧,晚了!”
“你的智慧?”顾瀓沢忍不住发笑,“的确,狗腿也叫智慧的话,满天下的狗都要尊你为王了。”
“你!你才是狗,你全家……”褚云遥紧急嘴刹,立刻拐了个弯骂道:“你全家数你最狗!”
她忍不住挥拳,一个激动差点打翻了他手中的方灯。
随着顾瀓沢一个皱眉闪避的动作,她察觉出了一丝不简单。
这灯不简单。
通过这几日的了解,胡夷人通常用的是最原始的油灯和火把,光线昏暗不说,少数像这样架框以牛皮包裹的灯火不仅失去了明度,遇上点风便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