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岳寒回到了摩苏达镇,他没有跟其他人见面,黑天半夜里摸进了援非医院的女医生宿舍。
在没有很靠谱的治安环境的非洲,哪怕是深受当地人尊敬的援非医院的白衣天使们,也不能不妨极少数人的骚扰,不是每个人的尊敬都是出于十足的感激,医院方面非常注意女医护人员的安全,她们的宿舍被安排在后勤楼的顶层,下边是男职工,而且楼道内还加装的安全防盗设施,如果晚上有紧急手术的话,会另外有安全通道前往手术急救室。
在酷热的非洲,住在顶楼上意味着可能要经受更严重的酷热难耐,虽然美女们最喜欢的是夏天,因为她们可以穿得更少露得更多,但在非洲的夏天即便是不穿衣服,也让人觉得无法忍受,更何况摩苏达的蚊子可是出名的大而毒。
易欣今天做了两例截肢手术,战场的惨烈是她不法想象的,如果是在国内,那两外共和卫队士兵的小腿应该还有保住的可能,可惜这是在非洲,伤原本并不是很重,可送来的太迟了,伤口严重化脓,援非医院的条件不可能保住他们的腿,如果不截肢的话,很可能会危及生命。
伤者的痛苦和绝望让易欣久久不能入睡,以前她对于战争的印象来自于电影和书本,电影有时候会表现的很惨烈,但绝不可能将战争百分百的不愿,至于书本,那上边动辄几万几十万的伤亡,也不过是毫无感觉的数字而已,只能真正的经历过战争,才能够感受到战争带来的惨烈。
易欣有些无法入睡,他是从经历过那场惨绝人寰的战争的,虽然他没有跟自己详细的说起过,但只要提及上海、南京、武汉、重庆这些城市的时候,他脸上总有一股难以掩饰伤痛,虽然他自己可能也未必会觉察到。
那么战争给他带来的变化是什么呢?假装的冷漠和无所谓,还是强行压制着用内敛来代替激情?战争之前的他又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跟以前的自己一样没心没肺,大恶不敢作,小恶当饭吃?
易欣想着想着,意识有些模糊了,恍惚中自己好像置身于一个陌生而熟悉的房间里,周围的气氛有些压抑,她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但却感觉到一种未知的恐惧,脑袋似乎在发涨,有什么东西想要硬生生的挤进来,但眼前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如同漫长而遥无边际的黑夜。
易欣张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四周一片空旷,却清楚的感觉到无尽的压力正在挤压着她的身体,这种压力让她窒息让她惊骇让她忍不住想要摆脱,却始终无法摆脱,压力越来越大,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巨大的压力之下,易欣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突然啊地一声喊了出来,然后眼前一闪,意识被拉回了现实,眼前是白色的蚊帐和昏暗的光,还有酷热的非洲天气,不过易欣却感觉自己前胸后背一片冰凉的冷汗。
“易欣,你怎么了,做噩梦了!”旁边的同事拉开了她的蚊帐,关切的问,因为宿舍紧张的缘故,她们只能四个人一间,易欣的惊叫声惊醒了同伴。
“没,没事,对不起啊,吵醒你们了!”易欣说。
同伴们纷纷说没事,安慰了她几句,易欣虽然是靠关系进来的,不过这两天她的医术已经让同事们非常佩服了,再加上她为人低调,待人和气,同事们最初对她的敌意早消失不见。
很快,同事们再次进入梦乡,只有易欣平躺在床上,表情木然地看着自己的床,空中吊着的大风扇,吹着蚊帐一晃一晃,这并不能减弱多少酷热,易欣有些烦燥不已。
外边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易欣慢慢地坐起身来,拉开了蚊帐,突然看到一个身影从窗户里突然跳了进来,进贼不?易欣一惊,张口便要叫出声来,不料对方的反应急快,一个箭步冲过为,捂住了易欣的嘴:“别出声,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