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寒暄了一会儿,张郡守叫众人不必拘谨,只当一顿家常便饭就好,于是开了宴。
张郡守首先是自端了杯酒,嘴里说着这次劳烦了两位督司和代表桓王府的周公子,教他们三人尽管放开手去探查账目,他与孙将军自当配合。
三人谢过,周厘又携着李督司给孙将军敬酒,道是明日去走访探查海安道需得劳烦他,孙将军也是应下,说本该如此。
周韫自觉身份有些不尴不尬地,找了个插话的时机向着四人一一敬酒,说着自己此来也希望大家彼此相互配合,一切顺利。
五人又谈了些盐郡的风土人情,酒酣耳热。
许是怕今日若开怀畅饮会误了明日的正事,这顿宴的酒量备的巧妙,只做助兴之用。五人用完晚膳,也未觉得有任何醉感。
而后张郡守安顿了三人分别在郡府的客房内住下,教他们好生歇息,又传唤府里的仆人一一为他们送来了热水,便告辞了。
周韫白日里一路策马,本就有些疲惫,再加上晚宴上饮了些酒,愈发困顿。
他用热水简单地洗漱了,刚熄了烛火准备上床歇息。这时却听见旁的房门似乎传来两声一开一关的声响,似乎有人出去了。
他心道这厢门真是年久了,开门声竟教人听的一清二楚。
转念又想了想,旁边的似是自己的父亲。不知这深夜他出去做什么,亦或是什么人从他房里离开了?
周韫顿时心里起了些疑窦,便悄悄地起身从门缝向外望去,只见周厘披着长衫向茅房的方向走去。
原来父亲只是去如厕罢了,周韫自嘲地笑了笑,躺回了塌上。
这节骨眼上,怎么什么小风小浪都能激起如此大的涟漪。只怕是自己太过紧绷了,以至于怀疑起自己的父亲来。
自己也真是,若是父亲真有什么问题,又何必闹这么大的动静,白白给自己添些嫌疑?这盐郡的事怕是朝廷和桓王殿下都想多了罢,但愿这次的事情能顺利解决——至少目前看来大家都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希望账目也是如此。
就这么乐观地想着,周韫呼吸逐渐沉了起来,进入了梦乡。
周厘自茅房出来,见四下安静,远远瞧见另外两间厢房皆熄了烛火,于是便悄悄地绕出了客房的所在的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