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藏书阁,平安找上郭曼青,一听她真要参加春试,郭曼青面露诧异,同样纳闷道:“你是如何说服掌门的?”
平安三言两语简述了一下,才问她可还需要同伴。
郭曼青连连点头,“我还正愁没人与我一起结伴呢。”
“你竟这般没人气,无一人找你?”平安不由哀叹,“看来我俩只能将就将就了。”
“谁说只有我俩了?”郭曼青看上去颇为兴奋,“有师妹在,我们还怕找不到人吗?”
平安不明就里,她却哪知自己当时在擂台上一战成名,只要她愿意,多少人恨不得能拉她入伙,这会儿倒是自己送到了郭曼青手里。
郭曼青主动揽下寻找队友的活儿,只让她回去安心等着即可。
平安却也是真的安心,反正无论几个人,春试她必是要去的。
几日后,神谕下达,春试地点出乎意外定在了往年从未出现过的朝歌城。
朝歌城乃现已知世外之境中最为神秘难寻的一处,平安虽未去过,但也有所耳闻,传言那里尽是罕世异兽,遍地奇珍异宝,曾有厉害的术士闯入,带回的宝物件件价值连城。
对如此有意思的地方,平安兴致盎然,郭曼青却是愁上眉梢,长吁短叹道:“朝歌城那般难找,我们不会还没找到入口就被淘汰了吧?”
“师姐怎对自己这般没信心?”平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是还有我在?”
睨她一眼,郭曼青询问:“你知道入口在哪儿?”
她漫不经心,“既然有人去过,那就总能找到线索,无需焦心。”
说着话,长宁台前已陆续聚集了不少弟子,皆是三五成群,相比她们两人的冷清,可热闹多了。
平安本以为郭曼青没能找到结伴队友,转头正欲安慰她两句,却见她忽然扬起手来,满眼笑意朝着某处招了招,不一会儿,她们身边便走近一男一女,平安正觉男子相貌有几分面善,又一听女子清冷的声音,霎时想了起来,这二人不就是她离开禹城后在乡野小镇上遇到的那两个太疏弟子?
有缘还能再相见,平安五味杂陈,好在她脸上的假胎记没了,两人并未将她识出,经郭曼青介绍,男子叫慕容皓,女子叫黎姗,皆是符阵大师柳大傅的得意门生,也将是她们此次春试的队友。
符阵大师的得意门生,平安十分好奇她是如何将人忽悠过来,就闻黎姗道:“听郭师妹说平师妹要参加春试,我本还不信,能与平师妹结伴,我看我和慕容以后都不能操什么心了。”
这话平安听得一头雾水,转向郭曼青,郭曼青立马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道:“我与他们说,有什么麻烦你都能解决,他们才答应与我们的结盟的,小师妹,你可千万不能说漏了嘴。”
合着是把她卖了才找来的盟友,平安冷冷乜她一眼,“如此不负责的话你也能讲得出口?”
“话虽是如此说,但我们总不能真事事都让你解决不是?”郭曼青忙帮她顺了顺气,“先把人骗进来,以后的事咱们再慢慢商量不就行了。”
她这作风,平安总觉有几分熟悉,想了想,也不为难她,低声问道:“没骗别人了吧?”
郭曼青讪讪竖起一根手指来,“既然规定能五人一组,那我们好歹也要凑齐五个不是。”
一听“凑齐”这两个字,平安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不过须臾,他们身边又走来一人。
好巧不巧,来人还是她的熟人——晏序川。
见是灵测时才合作过的对象,平安难免惊讶,按理说新入门弟子没有参试资格,她属意外情况,那晏序川又是怎么回事?也去找墨知许下棋了?
“你怎地也来了?”她蹙眉。
晏序川挑眉,“郭师姐说,有你在可解决一切麻烦,我就来了。”
平安嘴角一抽,又恨恨瞪了眼郭曼青,复才继续道:“你知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晏序川了然般“哦”了一声,“你都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平安可问不出“他是不是贿赂掌门了”这种问题,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坦然接受,好在每组弟子上限是五人,不然她真担心霍云希突然也冒出来说要跟他们一起。
日过中天,春试起始,墨知许现身主持祭典仪式,在场鸦雀无声,只等礼毕,所有人方可离宗。
下山之前,每人得赐一法印入眉心,却非保命所用,而是方便宗门寻其踪迹。
因着朝歌城方向不明,平安一行人下山后先去了圣京,在那里寻了家客栈先安顿一晚,再想后路。
圣京乃大燕国都,软红香土自不必说。
平安坐在楼上望着八街九陌,灯火辉煌,一时未察觉有人靠近,等来人开口,她猛地醒过神来,满眸茫然。
“在想何事?”郭曼青又问了一次。
“没什么。”她不过在想上一次见到圣京此般夜景是在何时。
大抵应在五六年前了,以前她每回来圣京,必定是受大燕皇室邀请,身旁跟着许多人,从不得自由之时,也只站在大燕皇宫的摘星阁远远望过一次圣京的繁华夜景。
收回思绪,她一哂,“有什么事吗?”
“是慕容师兄他们。”郭曼青朝门外扬了扬脑袋,“他们想大家一起商量商量接下来该去往何处之事,你若没意见,那我便让他们进来了?”
平安点头,“进来吧。”
慕容皓是个正人君子,进女子闺阁这种事他素来不耻,本欲提议众人去楼下寻个位置相商,可晏序川却是个不拘小节的,出了门就往平安房间走,若不是有他拦着,恐就直接闯进了平安的房间。
此时平安话音一落,候在门外的晏序川更加毫无顾忌,一踏过门槛,自顾自就在桌案前坐下,轻车熟路的模样,俨然已不是一两回了。
慕容皓看得眉头一紧,可瞧着平安与晏序川相熟,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徐徐也找个根凳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