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高调入了场,平安扫了眼,席间却不见六皇子身影。
她听得一个个膏粱子弟附庸风雅,一会儿赛诗,一会儿与旁席的女眷传诗对曲,久了只觉乏善可陈,正欲寻个由头离去,不料刚倾身到萧景舟身边,竹帘再被掀开,走进个人来。
来人风尘仆仆,瞧相貌有几分眼熟,平安娥眉一蹙,就着倾过去的身子,抬手一指,在萧景舟耳旁问道:“那是何人?”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上,萧景舟早已心猿意马,直转头瞧见平安疑惑的目光,方反应过来,面上闪过一丝赧色。
他素来不是个爱记人的性子,尤其是排不上名号的人,他踹了脚旁边案几,替她问:“进来那是谁?”
“好像是礼部侍郎家的老二,叫陶什么之来着。”说着,对方笑了笑,“庶子一个,怎么,世子爷对他还感兴趣了?”
萧景舟理也未理他,回过头来,“你对他感兴趣?”
听这语气,不解中似还夹杂着一丝不悦。
平安一双眼就没离开过那正在与东家连连赔礼的男人身上,对萧景舟的话恍若未闻,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原是陶谦之的弟弟。”
听她竟还认识陶谦之,萧景舟眸色一沉,“你何时还见过那好色之徒?”
陶谦之的臭名可不比他萧景舟好多少,听闻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这类腌臜事可没少干。
“一两日前。”平安漫不经心,“打过一次照面。”
萧景舟皱眉,“那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离他远些。”
不想听了这话,平安险些笑出声来,“世子爷原来还分得清好坏,真是稀奇,我还以为你与那陶谦之也不相上下呢。”
遭这般一讽,萧景舟气闷极了,她怎能将他与那玩意儿相比?
他承认自己虽然是混账了些,但好歹不贪财好色,至少除了她,就没好过别人的色。
“反正你以后莫要与他走太*******安像是半点听不出他的不高兴,“那恐怕不行。”毕竟他们还要借助陶谦之拿到赭鳞珠。
萧景舟恼怒,换做常人恐早发了脾气,可拿她却丝毫办法也没有,最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那就只能叫那陶谦之没法接近她了。
平安哪知他心中所想,正观察着迟来的陶允之,岸边忽传来一阵鼓声,慢慢的鼓点越来越密集,紧接着一声喝响,好些人起了身,或出了竹帘,或倚在栏上,看起了赛龙舟。
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平安微微支起身,朝水里望了一眼,恰看到几条龙舟如箭一般飞快驶过,起了几分兴致,便多看了两眼。
萧景舟以为她喜欢,在旁道:“这湖里的龙舟没什么意思,你若想看,明日我可带你去看更盛大的。”
平安不置可否,回过头来,哪料席间已不见陶允之的身影。
她四处顾了顾,仍未看到人,起身对萧景舟说了句,然后出了水榭。
木廊上站了好些人,皆激动不已的在为水里的赛事喝彩,喧闹的声音直震得平安耳里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