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许也不能算作是人,因其身子扁平干枯,浑身长着如霉丝般的毛发,身子只有五岁稚童般大小,可头颅却是成年女子的模样,形容苍白,下巴尖细,眸子里半点人气都无,像鬼而不是鬼,像妖也称不得妖。
而那“姜文海”任由它渐渐爬上肩头,两人头挨着头,脸颊贴着脸颊,看上去如共生体,一起转头,一起动作。
这般场面,看得姜沉香早吓破了胆,也好在被平安施了噤声术,才没失声尖叫出来。
因“姜文海”直直盯着她们这处,虽只是盯着,没有什么行动,仿佛还没发现两人,但姜沉香已然六神无主,恐惧地直吞唾沫,紧抓着平安的胳膊,险些没晕厥过去。
平安也是冷汗涔涔,她还未见过这般邪性的玩意儿,如何对付尚且难说,更何况身旁还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姜沉香,难免心中没底。
她脑中飞转着,暗思脱身计策。
姜沉香见她只低着头不说话,不免又更添几分惊恐,偷偷又露出一丝视线看向“姜文海”。
“姜文海”好似真没看到两人,与那怪物贴着的脸转了回去,略站了片刻,又继续目不斜视往前走。
人走后,两人倒也留了个心眼,谨慎地没有立马出去,而是在树后又观察了一阵,直见宅子门口一片死寂,应当没有折返的迹象,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谁知两人刚准备离开宅子,她们藏身的杏木下突然发出咔嚓一声,有东西破土而出。
平安察觉异样,一回头,便见姜沉香好似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脚踝,栽倒在地,迅速移动着,将要被拖进地底。
姜沉香发不出声响,只能大张着嘴,绝望挥动双臂,朝平安求救。
平安忙一把拽住她,往外拉扯,仔细看去,只见从土里冒出的是一节节跟挂在“姜文海”身上那物类似的枯枝般的胳膊。
姜沉香怕得直冒泪水,平安腾出一只手,祭出符纸,一贴上那物,符纸便自燃起来,将其吓退。
豁然得救,姜沉香惊魂未定,而又求生心切,断不敢再待在原处,不住往后一缩,紧接着爬起了身,逃也似的往大门口跑去。
身影很快消失,平安却迟疑片刻,看了眼那地上,终决定还是先追上姜沉香,免得她有什么不测。
不料出了宅子,两旁街道空无一人,不见姜沉香身影。
平安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到街口时,身侧乍起一阵阴风,她身子一僵,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回头往后一看,便见“姜文海”与他肩上那物正悄无声息跟在她背后。
正面相对,平安惊怒交加,愤而出手,不想一道法印竟打散了“姜文海”的虚影。
那物无所倚仗,也不逗留,迅速化作一团白影遁逃。
平安穷追许久,却未将它追到,绕了一圈竟又回到了废宅,她又在宅子中寻了许久,没找到任何踪迹,这才想起那杏木树下的怪异。
在树下找到了地道,平安摸索了下去,未预料,里面竟还养着不少那邪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