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瑾亦步亦趋地将宁龚送到未央宫门口,依旧有些依依不舍。
“姑父,一定要让姑姑带着子服来看我啊!”
龙临渊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她依依不舍的背影,心中好笑又无奈。
明明刚才在未央宫里那么多机会,他的小媳妇就是不肯开口求她。
明明想去见宁龚一家人,只要跟他说句话罢了,可偏要如此给他上眼药水。
看来还在生气。
梁玉瑾送走宁龚,转头就看见帝君矗立在未央宫的门口,神色和龙袍上交错的暗纹一样复杂。
虽然那天醉酒以后,她是在勤政殿的龙榻上醒来的,但这并不影响她心中那股气闷。
若是这件事是在她的手中结束的,那她想入朝为官这件事,岂不是轻而易举?
到时候,她又怎会处处麻烦帝君,让他难做呢?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停在了龙临渊的身旁。
“臣妾恭送帝君。”
龙临渊脸色变得阴沉,怎么,他站在门口就代表他要走吗?
“你就这么想让朕走?”
梁玉瑾站直了身子,虽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紧抿的唇还是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情绪。
“帝君是走是留,都不是臣妾能左右的。”
看见这样的梁玉瑾,龙临渊哪里还有脾气,满心满眼都只想将小媳妇哄好了。
否则,以前温存的日子可就永远不在了。
“朕瞧着瑾妃越来越放肆了,是该好好管管了。”
梁玉瑾听了这话心中觉得酸涩。
她从未听过这么冷漠的语气,和如此直白的怪罪。
龙临渊一把揽起了她的腰,也不顾这里是规矩森严的皇宫,直接轻功一跃,就去了只属于两人的竹林花园。
耳边风声猎猎,一切都在飞速后退。
梁玉瑾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飞越了乾清宫,有越过了大明店,最后甚至从寿宁宫上空掠过,稳稳的落在了西北角的竹林门口。
往里走,落瑾院三个大字又浮现在眼前。
想起龙临渊为自己做的一切,梁玉瑾心中的气焰凭空消散了大半。
她也并非不能理解帝君的用心,只是心中有道坎,怎么都迈不过去罢了。
龙临渊脚步不停,拉着她穿过漫天花海,一直走进了小竹屋里。
今日没有那样热烈的日头,天色阴沉沉的,吹着清凉的风,将花香送到屋内,留下一室馨香。
“我说过,在这里,我们就是寻常夫妻,有需要解决的问题,咱们一并说出来。”
斑驳的树影落在梁玉瑾脸上,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
竹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梁玉瑾不知道说什么,便挪开了视线,落在了屋内插在水瓶里的栀子花上。
她很喜欢栀子花,从小时候就喜欢了。
清香的味道总能让她心思沉静,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安静下来。
龙临渊知道这一点以后,她的视线里便经常出现各种各样的栀子花。
有时候会出现在清晨醒来的窗台上,有时候会出现在铺满了奏折的书案上,同样也会出现在这午后静谧的竹屋里。
谁对谁错,又有什么重要呢?
她能被高高在上的帝君如此用心的对待,为何还要计较那么多呢?
“夫君,我不是生气,只是痛恨自己的无能。”
她低垂着眉眼,眼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我不知道是如何被选上的,也不知道如何得到了夫君你优渥的宠爱,这种宠爱让我每一日都十分煎熬。
特别是在你因为我而和大臣们发脾气,和他们对峙,为我说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