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了道。
她不明白为何梁玉瑾会原谅她,所以在储秀宫坐立难安,思来想去,还是派人给云淮安递了信。
云淮安来得很快,几乎天色擦黑,他就趁着夜色进了宫。
有了“贵人”相助,他很容易就躲过了宫中各种眼线,来储秀宫也比往常容易很多。
“怎么了?”
云淮安连帷帽都来不及揭下,便在一片黑暗中找到了蜷缩在软塌上的身影。
“什么被发现了?”
他此刻心像油锅煎,林安姌传来的消息只有四个字——
被发现了。
两人共同的秘密实在太多,包括他还活着的事。
如果这件事被发现,他可以说是性命难保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着急,完全是火急火燎。
“贵妃死了,假死,我中了计,在梁玉瑾面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云淮安张了张嘴,“你说什么了?”
“你是想问问我有没有说关于你还活着这件事吧?”
林安姌在这种时候特别冷静,一眼就看透了云淮安的想法。
她自嘲笑笑,“你就只关心这个?”
“就不怕我说了别的?”
云淮安其实很想说不怕,毕竟他“云淮安”这个身份已经死了。
拜林安姌所赐,他现在就是个傀儡。
若不是那四个字份量太重,他甚至不愿意再进宫见林安姌。
“你就不该如此冒进。”
想了半天,云淮安只回了这么一句半批评的话。
不承想,却点燃了林安姌身上的炮仗。
“我冒进?我要是不冒进,你还有命吗?”
她的指尖几乎要戳到云淮安脸上,“我要是不冒进,你能在宫里来去自如?”
云淮安一把攥住她的指尖,手上用了些劲,林安姌几次想抽出来,却连一分一毫都动不了,
“你做过冒进的事还少吗?除了救我这一件,哪一次不是弄巧成拙?”
“对了,”云淮安终于松开了她的指尖,“就你救我的这一次,我还成了彻头彻尾的傀儡。”
“你有什么用?”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林安姌,她像疯妇一样胡乱挥舞着手脚,却被云淮安一把推倒在地。
但她并不甘心。
“难道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水到渠成吗?你没有沦为废物的时候吗?”
寻着空档,她起身推开了云淮安,迅速躲到了一个梨花木的衣架子后头。
“咱们半斤八两,你何必踩一捧一?”
云淮安看着她,突然笑了,“你既然这么看不起我,那以后就别来找我。”
林安姌恨不得将整个衣架子扔过去,以解心头之恨,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搬动的力气。
遂对着云淮安远去的背影大吼了一句,“你自求多福吧你!”
云淮安受了气,走的时候也失去了往日敏锐,没有发现回廊转角一闪而过的青色衣摆。
康宁宫里,沐婉晴端坐在首位上,看着面前回话的碧荷若有所思。
“你当真看见有人从安贵人宫里出来了,还是个男人?”
碧荷忙不迭点头,“奴婢哪里敢撒谎,真真切切的,似乎还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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