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声音低沉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喑哑,他转过头来,赫然是被人救走的云淮安。
林安姌只觉得呼吸一滞,包扎的手都有些颤抖。
“你的胳膊……”
云淮安脸上浮现出一抹晦暗难明的仇恨,很快又消失不见。
“继续包扎,别声张,听我说就是了。”
林安姌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但揭开他的衣服时,还是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气。
断臂处的伤口并不齐整,像是被人生生扯断的,后续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现在伤口已经结痂化脓,可怖异常。
但她现在别无选择,只能隐忍着心中的恐惧,一点一点的处理包扎。
云淮安似乎已经习惯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略看了一眼,就开始解释自己的来意。
“大人救了我,但又将我送我回来,他还需要我做两件事。”
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木编的小篮子,直接塞进林安姌的怀里。
“这东西你收好……”
林安姌听完脸色大变,手上抖的也更厉害了。
“这……靠谱吗?他们会不会反应过来?”
云淮安轻蔑一笑,却又因扯动伤口而痛得龇牙咧嘴。
“这东西是大人从苗疆弄来的,你说可靠吗?况且大人的命令,咱们根本无法违背。”
林安姌吞了口口水,勉强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是什么?”
伤口包扎已经接近尾声,意味着两人谈话的时间已经不剩多少,云淮安便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第二件事的前因后果。
“妖帝虽然没对蛮夷的军队动手,但还有一部分宁死不从的人被关在地牢里作为战俘,接下来我会动用大人留下来的势力,将牢里的战俘秘密转移。
五日后,你将梁玉瑾引到义诊堂来就行了。”
话音刚落,伤口也被白色的纱布包裹,林安姌快速收拾东西起身。
“你这伤势有些严重,需要让大夫开些药,就暂时住在义诊堂里吧。”
云淮安虚弱的点了点头。
所幸天色已经晚了,包扎完云淮安以后,林安姌的活也到了尾声。
等她回到自己休息的屋子以后,心跳都快要突破胸腔,怀里揣着的木质小篮子就像一个发红的烙铁,进屋的下一秒她就将这小篮子拿了出来。
仅仅只是打开瞧了一眼,就让她花容失色。
云淮安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只需要靠近他,这东西便会自己接近……”
林安姌咬牙,心中也下定了决心。
这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成败与否,就看这次了。
接下来,在义珍堂干杂活的这几日都变得十分平淡。
因为心中挂念着事儿,林安姌也没那么多机会悲春伤秋,除了按部就班的干活以外,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完成大人给的任务。
也就是在这几天内,她终于发现了一些异常。
云淮安虽然住在了义诊堂里,但每天晚上都会悄悄出门。
没过两三日,义诊堂就开始涌入大批的病人,林安姌仔细瞧过了,这些人身上的伤都是新的。
边关战乱已经过去了半月之久,旧伤尚且可以说得过去,新伤又该如何解释?
为了避免有人看出异常,林安姌甚至会主动给这些新来的伤患包扎。
她明白,这些人就是云淮安所说的战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