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临渊侧过头,彻底将整张脸暴露在月的光辉之下。
“瑾儿说什么?”
梁玉瑾痴痴的笑了,随即就趴在了桌子上。
这是喝醉了。
喝醉了的小媳妇儿显得尤为安静,连呼吸都是轻柔又绵长的。
只不过这次的呼吸有些温热,带着淡淡的酒味,让龙临渊忍不住俯下身一啄,贪恋了这片刻的温柔。
刚刚梁玉瑾说的那句话,他其实听清楚了,只是一直高兴的,不知如何回答。
这句话是代表小媳妇已经彻底接受了他吗?
那能不能接受他这异于常人的身份呢?
想到这儿龙临渊叹了口气,伸出手将梁玉瑾杂乱的发别在耳后。
“瑾儿,是我好运,才能让你这样陪在我身边。”
“不只是今日,从今往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咱们都要相伴,永不分开。”
两人的身影在月色的照耀下重叠在一起,不分你我。
月光从两人的脚下一直蔓延,直到灯火通明的丞相府里。
沐丞相一脸菜色,周围是鲜艳粉嫩的装饰,一看就是女儿家的闺房。
屋内几位大夫轮番整治,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沐丞相的眉头也越发紧皱。
床榻上躺着一个几乎看不出人形的影子,厚厚的被子一盖,连起伏都看不出来了。
床上躺着的人脸色苍白,洁白的脖颈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深可见骨。
一位白胡子老大夫走出了内室,到了沐丞相面前。
“大人,小姐已经药石无医,没得治了。”
沐丞相握紧了拳头,浑身都是压抑着的怒气,说话也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
“不管用什么办法,天珍地宝,还是百闻难得一见的药材,都用上,只要能救回婉晴的命!”
沐丞相已年近七十,身形早已佝偻,连番的打击让他的头发彻底变得花白,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
沐婉晴无疑是超出他任何子女的存在,打小就勤奋,好学一点就通,他是将沐婉晴当成未来的国母在培养,不曾想落到了如今的下场。
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白胡子老大夫叹了口气,摇摇头进了内室。
床上躺着的沐婉晴已经彻底没了呼吸,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也没救了,更遑论是些药材。
他只能颓然的施针,企图给沐丞相带来一丝安慰。
月的光辉越发明亮,透过窗帘洒进屋子,却无法触及到床上虚弱的身影。
这月光之下会见证世间最美的情谊,也会见证最痛苦的别离。
大夫的叹息声响彻内外,沐丞相终于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别治了…别治了!给她留个全尸吧!”
屋内的大夫鱼贯而出,沐丞相就那样步履蹒跚地走到了床榻边。
看着沐婉晴如今的样子,他先是怜惜,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愤怒。
凭什么?
凭什么他一手辅佐的帝王翅膀硬了就要过河拆桥,导致他到了如今家破人亡的地步。
他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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