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中没有人是主角,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而停止,瓦口关的战事,仍在继续。瓦口关看似没有安然无恙,羊军的手无法触及,实际上关上的情况十分凶险。否则就算防御不是刃太狼强项,可形势依旧把狼军的一代名将,耗得心力有些透支。进攻瓦口关的羊军,就是羊族抓出的一掌,一道狠厉的巴掌。
秋雨中一架飞机低空掠过,飞往瓦口关前的阵地。“东线的羚羊部队,已经在山上扎稳了脚跟,直指关侧的东部阵地。”刃太狼的参谋,在飞机的桌子摊开走势图,刃太狼亲赴前线视察情况。
手指在地形图上划过,一道笔直的锋芒出现在刃太狼眼中,身为进攻大师,刃太狼自然能看出羚羊的进攻路线与意图,“渡过热泪河……不像吧。”看着刃太狼画出的线条,参谋迟疑地摇头,“虽然热泪河流经瓦口关附近,但是离关内还是有些距离的。”不止如此,热泪河作为瓦口关驻军的水源,狼军在流域中,撒满了岗哨和水坝。只要上游有风吹草动,下游立马就知道了。
刃太狼不语。“呃,源头?”另一名参谋看着刃太狼的手指停在发源地上,猜测道:“投毒?”“什么样人说什么样的话。”有人呛他:“投毒?热泪河流速多么大?投几吨?”再看了一眼地图上错综复杂的水网,有不少下游流域还在羊军掌控中,有些阴暗的参谋尴尬地耸肩,说:“我这不是在想羊军肯定用最便捷的方法嘛。”一句话倒正中刃太狼下怀,笑着道:“没错,力会沿着最简短的路线行进。”把桌上的地图又打开了一些,大片的红色围在瓦口关外,与同样多的蓝色纠缠在一起,整个形势如同被塞住了口的瓦罐。
绵延的群山在瓦口关后拦腰截断,侧面是一泻千里的河水,关前是大片的平原,驻扎着狼军的部队,进攻或者后撤都要经过关上。时至雨季,山洪易发的时节,只要羊军派出一支小分队,炸毁大堤,不仅守军会损失惨重,连同关前附近的狼军,也会被一冲而散。至于羊军,只要及时地撤出战场,不会遭遇太大的损失。
刃太狼一番分析有理有据,让人信服,“所以,羚羊们靠近瓦口关,是想借水力击溃我们。”众参谋低头思考着,他们还是有些不愿相信。稍显年轻的参谋不禁问道:“可是羊军真的愿意决堤引发山洪吗?”“不要把其它的东西带进来。”刃太狼的副总参,对他的意思心知肚明。“瞻前顾后可不是个好习惯。”“无妨,热泪河确实对羊族意义非凡,但它名字的来源不正是希望我们狼军死伤惨重吗?”刃太狼教诲道。副总参提议:“那就派出小队,日夜看守河面。”众狼称是,大军在河谷中极易暴露,无论狼羊中的一方进逼山上,另一方都能察觉到,所以小队的广撒网,更适合应对情况。羊族传说故事中的热泪河,是名英雄的葬身之处,过桥的行人听闻当地人的讲述,无不潸然泪下,泪盈满眶。特别是大迂回之后,它对于绵羊,就不再是一条河那么简单了。
当夜傍晚,搜查了一天的一支狼军小队,决定临时驻扎在河滩附近,有小山包的阻挡,今夜不用在料峭的山风中入眠了。分出三人扎起帐篷,一人找来几块石头砌好锅灶,队员愁眉苦脸地往锅里倒进军粮。虽然军粮营养丰富,一包有不少东西,主食副食味道不算太坏,还有两颗口香糖和冲剂,甚至连牙签和湿巾都有。但是架不住常吃啊,应付一两次野外作战,充充饥倒还能接受,但从上个月,炊事班断粮后,都吃吐了。闻着锅里飘出来的味道,煮饭的士兵一直念叨着:“我好饿,饭好香,我好饿,饭好香……”该死的,我怎么就出了布哪,否则我也不用跑来做饭,狼兵悲催地想。一直催眠自己,免得吐进锅里。丝毫没在意远处山上的动静。
“唔!”哨兵的呼喊刚到喉头,便被一把寒冷的匕首截断。被鲜血呛进气管,哨兵眼睛一翻,死了。收回匕首,沸羊羊熟练摘下哨兵身上的徽章,贴在身后一人身上,待会他就是这支小队的哨兵。此时的羊军还没有收到喜羊羊的死讯。
赤血滩……伏在地上的沸羊羊,黝黑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情绪。望远镜里,狼军营地的三个哨兵,踩在血红的滩石上,随口吐进河里一口痰。身旁的羚羊队长压着怒气,“热泪河,成了这家伙的痰盂!”“找死!”“对,打死那只狼!”身后的羚羊队员也是怒气冲冲,自小就听着热泪河故事成长的羚羊自然崇敬奔腾山间的河水。“带给羚羊稞草种子,与山里恶兽搏斗,在河中同归于尽的英雄,葬身后,居然还得不到安宁!”“剁了那几个狼爪子,吊在树上放血。”沸羊羊压着怒气,踩在鲜红上的狼脚额外刺眼,“这里是某连士兵牺牲的地方。”经沸羊羊那么一说,连队里最冷静的人也瞪大了双眼。
大迂回中,有不少的羊军部队被成建制的消灭。狼军带着一名被俘的士兵,在网络上全程直播,用尽了拷打的手段,说尽了狡诈的话术,威逼利诱,严刑拷打,逼迫他说出对羊军不利的话来。可他依然一言不发,气急败坏的狼军,把奄奄一息的羊军士兵浇上汽油,拖在坦克后面,在几乎最残酷的痛楚中,躺在嶙峋的碎石上壮烈就义。更可恨的是,狼军划破了他的脸,外加部队番号查不到个人,烈士的名姓,甚至长相羊军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