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干什么?”
“留张照片吧,不然没人知道你的样子。”
……
黎明的卢兴机场。
被担架抬走的伤兵,脸上散发着焦糊味。昨晚的战斗,一团火焰,吞没了他的整张脸庞,余生只能活在抗生素药物中,顶着破碎的面容,苟且偷生。
万幸,人没有当场死亡,捡回了一条命。比起哪些不会变老的战友们,他已经幸运太多了。
折腾了一夜,整个营的士兵分出一半修整着机场。
拉走战斗机,翼尖擦过喷吐水柱的消防车,剩余完好的飞机,一架架拉近底下机库。
“chua~qi!”铲子在土堆铲起一捧土,填进机枪边上的小坑上。宣太狼所在的三班,被分到了修缮外围工事的任务。
“不对啊,昨天我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宣太狼总觉得昨晚的战斗少了点什么,但是还没等开口问。
一声枪响,从为数不多的几颗树后传来。
“吭!”宣太狼和刷子只听见一声脆响,身边的一名倒霉路人甲,便脑后中枪死了。
原本被半个营追出去的羊军,转个身又而来了,打个突然袭击。
炉灰带着四名羊兵,与四面八方的队员一起,攻击着机场外围的守军。
“他们怎么又回来了?!”宣太狼被子弹压制得发毛,惊怒地越过死亡的路人甲。
“人家会管你准没准备好吗?快躲开!”刷子飞起一脚,踢开暴露着上身的宣太狼。
子弹射穿土堆,直逼后面的宣太狼:“卧槽!”
急忙翻身滚开,宣太狼终究是晚了一步,胳膊上被擦伤,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从土堆上滑下来的刷子,险些中弹,扭动身躯,刷子飞身扑进机枪坑中。
扭臂扔出一枚闪光弹,对着不知所措的宣太狼道:“别傻愣着!拿武器反击啊!”
“羊军怎么折回来了?”忍痛,撕下军装上的肩带,按在擦伤上。
宣太狼:“我没带枪啊!”“拿工兵铲!”刷子示意倒在土堆上的铲子,双手也在努力地刨着土。
嗖嗖嗖!扎堆的几颗飞弹,溅起一捧捧泥土,宣太狼呸呸呸两声,吐出嘴里的沙砾。
就是现在!趁着为首的羊兵换弹的空隙,火中取栗,拖过土堆上的工兵铲。
不似昨晚的漆黑,微微明亮的天色,能看见羊兵身上,明晃晃挂着的炸弹,生怕狼军看不出来。
“我昨晚就想问了,为什么羊军没有炸掉……哎!”宣太狼压低身体,头上擦过的一道热流,烧得头皮难受。“油库!”
“鬼知道!等人来不及了!先拖住他们!”
刷子猛地窜出躲避的坑洞,两个羊兵立刻对准那道灰色的身影。
宣太狼吃惊:“你疯了?!”
“咻咻咻!嗡嗡!”炉灰击中精神,屏住呼吸,一枪扫到刷子的左腿。
“……”额头冒出冷汉,刷子不愧是打过两年战争,还能活下来的老兵,硬是凭借捉摸不透的步伐,躲进了槐树后。
步枪弹威力可比警用弹大多了,打得树叶簌簌地直响,一朵朵槐树花撒落在地上。
站在树后的刷子,左腿火烧火燎地疼,看一眼渗血的小腿。
要命,被削去了一块肉?希望没动到骨头吧。再来一次,我可真受不了。没再管身上的伤痛,刷子取下背上的工兵铲,折开铲子的锹柄。
树前的羊兵看不见,宣太狼看得清清楚楚,刷子先是把一把东西,塞进了嘴里,又吐到了腿上。小心翼翼地砍着树枝。
宣太狼注意到歪倒的机枪,他们两个人来干吗?修复机枪的掩体!刷子已经把土坑大致填好了,只差最后一点,但是羊军显然不会给他们刨土的时间。
“chu!”宣太狼咬紧牙关,双脚一蹬,也学着刷子,飞起躲进坑中。
“阻止他!”炉灰一边加紧脚步,一边命令队员散开。四名羊兵默契地分成两组,一组压制槐树后的刷子,另一组则是持续朝着宣太狼这边开火。
坚壁清野的机场外围,除了几颗低矮的改良槐树,连个像样的坑都没有,耗子窝也被填平了。机枪一旦发威起来,羊兵只能和刷子一样,躲在树后,被压得动弹不得。
“啪!”锋利的铲边,犹如一把斧子。刷子先是上下砍一铲,再是用锯齿状的铲边狠狠地锯了两下。“喝!”“咔啪!”一段槐树枝,折在手中。
“啪!”一名羊兵手一滑,交替射击的节奏一滞。刷子看准时机:“化妆品!掩护我!”
对了,就是这句话!宣太狼恍然大悟,这才是他熟悉的战场。
一把扶起肩头上的机枪,宣太狼:“过来!”
“噔噔噔噔!”炉灰:“隐蔽!”
炉灰刚想守株待兔,打死刷子。紧接着他发现宣太狼的枪口,就没离开他的方向。
可恶!没拿性命开玩笑,炉灰急忙伏在地上,宣太狼疯狂地扫射,压得炉灰抬不起头。
“臭小子,目标选的倒好。”刷子趁机跃出树后。
左侧的羊兵没有傻站着,给两把步枪换弹,朝着宣太狼扣动着扳机。
“啪!擦擦!”一道绿影先一步拦在中间。
一个滑铲,刷子滑进机枪坑中。
“够了!别打了!节省子弹!”
……
三小时前。
马尔班国际空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