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胜道:“兄弟你不知道,斡离不元帅与赵官家议和之后带兵北返,哪知道赵官家见咱们的大兵退了之后,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又起了反悔之意,原先许诺的诸多好处都不想给了。斡离不元帅很是生气,已经和西路的粘罕元帅约定好了,准备今秋之后再次发兵南下。
“河东路的谦州守备已经向元帅递上了降书,元帅认为我熟悉中原事物,且又是你这个副元帅的亲信,因此特地命我为谦州节度使,率领一彪人马前往那里接收城池的。没想到竟会在这儿遇上你,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兄弟你既然无事,不如就跟我一起去谦州如何?”
张梦阳道:“小弟我还有一件要事需要处理,这次就不跟你前去了。哥哥你一路上小心,这可是一个难得的立功机会,祝你马到成功。”
赵德胜道:“你可是咱东路军的副元帅哪,什么事情还能赶得上这等军国大事要紧?”
张梦阳笑了笑说:“我的这位恩人姐姐,身上受了点儿伤,需要赶去一处镇甸之上找郎中料理一下伤口。军国大事虽说要紧,但以哥哥你的能力处理起来绰绰有余,不在话下,所以这一趟么,你就先自个儿去吧。等我把私事办妥了之后,一定去谦州找你的,你放心吧!”
赵德胜见他对眼前的这个蒙面女人如此上心,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瞟了一眼旁边的莎宁哥,笑着打趣他说道:“兄弟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小气了些,这么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干嘛拿块布把人家脸给遮了起来,让旁人看看还能给你看没了么?”
说着,赵德胜突然间伸出手去,想就要去揭莎宁哥的面纱。
哪知他的动作虽快,可是莎宁哥的反应速度比他更快,看到他的一只手陡地伸到了眼前来,右手自然而然地上撩格挡,将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啪”地一下拨到了一边去,随即手掌向下一挥,在赵德胜的黑脸蛋子上清脆响亮地扇了一巴掌。
这一下抬臂挡格与手掌的下击,极为干净利落,浑如一气呵成,别说赵德胜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是站在一旁的张梦阳也是根本就没看清楚,赵德胜便已经糊里糊涂地挨了打了。
赵德胜捂着火辣辣的脸,望着眼前的这个或许该称作弟妹的女子,吹胡子瞪眼睛,霎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对她才好。
莎宁哥怒视着他道:“想在大金国稳稳当当地站稳脚跟,就给姑奶奶我规矩着点儿,省得脑袋搬家了才知道后悔。”
赵德胜听她着口气,想着她刚刚的那身手,又联想到传言中义弟和莎宁哥那似有还无的情感纠葛,脑瓜里面瞬间恍然起来,已经猜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或许就是大名鼎鼎的海东青提控司的莎宁哥。
赵德胜咽了口唾沫,看着莎宁哥点头哈腰,结结巴巴地道:“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不知道是莎提点到了,这个……莫怪,莫怪……”
莎宁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教训他说:“谦州东城门外有一座小山,傍着通往真定府的大道。到了谦州,把营寨扎在小山和大道之间,莫要全部都拉到城里,以防情况有变之时,措手不及。”
赵德胜不自觉地点头应道:“是,是,是,末将知道了,多谢莎提点,末将感激不尽。我临来之时,斡离不元帅也曾这么嘱咐来着,可见您跟斡离不元帅都是眼光如炬,英雄所见略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