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雌亭侯!馆长有请!”
长者侧身让路恭敬的弯腰抬袖邀请道。
许负抬头望了眼那高到高攀不起的门楣,这就是自己一直魂牵梦萦,万分想来的地方,它现在就在眼前。可是在这一刻,这一切却变得索然无味。就像是那强扭的瓜,它就是不甜了。
许负漠然的拱手道:“大汉鸣雌亭侯,今日已经在自己心中登楼成功,馆长就不用见了。这世间只有弊帚才会自珍,怕自己那唯一的破笤帚被人看了去,自己便丢了饭碗;而不是让自己不断的前进、变强,屹立巅峰,让人疲于追赶,却永远无法超越。你们馆长今日如此做派,想必是怕女人怕的厉害,那本女侯就顺遂他意,不去吓他了。就此告辞了。”
说罢许负就像出来郊游逛园子的游客一般,轻快愉快的转身走下了台阶,看见刚才湖水洗礼过的汉白玉桥在上午的阳光中,白的更加耀眼,上面还挂起了一道彩虹。许负踏桥而过,穿过彩虹做的凯旋门回到东阁。由笔卯引路同张良一起走出了东阁的木拱门。出门前许负朝着老夫子所在“书山”阁楼,深深的拱手鞠了一躬!
笔卯知道现在自己作为书馆的人,已经很难有立场和姐姐说再见了。他恋恋不舍地关上了厚重的大门,在最后一道门缝即将合并的时候,他仍然悄悄地朝许负摆了摆手,作为道别!
许负就像感应到了一样,回头冲着他笑着眨了眨眼,做了个街上杂耍班子里变戏法最爱用的好看手势,指了指对面的铜门。让他等着看个好戏,算作道别礼。许负古灵精怪的表情又回到了那张俏丽的脸上,温柔曼妙如同袖舞的抽出龙须笔,在空中衣袖翻飞书下“烛融”二字。
然后对着笔尖像吹火折子一样,学着变戏法的卖艺人的样子,轻轻地朝着笔尖吹了口气。那笔尖瞬间如殷殷燃烧的木炭,变的通红滚烫。
许负以对面的铜拱门做帛,火焱为墨。大袖一挥在铸笵着花纹的沉重青铜门上书到:
“以天地为师,以万物为友!何奈无师焉,何处无友焉!以天地万物为书焉,大道在此间!大汉女候,鸣雌亭侯许负,到此一游!”
那笔尖的高温炙烤融化着铜门,化成的铜水滴落在地沾起好看的铜花。
最后一划,转峰收笔。许负回过头对笔卯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回过头在那对兽咬铜环的獬豸,在那似笑非笑的眼睛上,打上了四个小叉。再提笔一吹,那笔尖瞬间便又变回了柔软顺滑的龙须垂向了地面,便提着笔离开了。
笔卯看着许负一气呵成,大笔挥洒在铜门上的这段话,顿然觉得天地广阔,海阔天空······拘泥一书一言,有时实在是太小气了些。
笔卯双手拱礼目送着许负离开,心中默念:“洛阳书馆东阁执笔书童笔卯,在此恭送许先生出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