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
刺耳的尖叫从湖里传来。
船老伯停下动作,仔细听着。
两人快速站起,最后发现就在自己边上五十米开外有个女人正在扑腾喊着救命。
等船赶到,合力把人救上来。
陆徽莹脱下氅衣,盖在冻僵了的女人身上,她的嘴唇都青紫了,牙齿上下打冷战,死死抱住自己,几乎翻了白眼,一口气就背过去了。
救得及时,命算是保住了。
等女人醒了,陆徽莹得知,她叫孟依依。云都人士,家住在东城附近,三口人,婆婆,夫君和她。与夫君成亲三年,未有所出,一直被婆婆责骂。今早,婆婆又痛骂她,就因为她没有把她昨夜换下的衣服洗了。
大冬天的,谁隔一天洗衣,不都是攒个十几日再一起洗。
孟依依委屈的要紧,就找她夫君说,没说半句婆婆不好,只是想说等大家一块儿换再去洗。这下可是糟了,那男人气的直接打了她两耳光,说她挑拨离间。
这边打得狠,那边婆婆又听到。
两人竟直接连手,想要活活将她打死。
她是心如死灰,于是到湖边寻死,但游到半道力竭,水呛了几口,本能的叫叫了起来。
“我实在是活不下去。”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她痛苦流涕,本来生的一般,又被不好的夫家折磨,如今面黄肌瘦,哭起来像是剥了皮的黄鼠狼。
陆徽莹最恨那些男人,要是自己不管孟依依,她的日子怕还不如结束在一个冬湖里。
与她一样重生的人,很少,大多数的人都带着遗憾和悔恨过了一生。
老天开眼,成全了她。
那她定要帮助更多像她一样的人,只是……
她眼神坚定,看着孟依依,“如果有机会让你离开那个魔窟,你愿意吗?”
离开。
孟依依含泪,“真的能离开?”
她自从嫁进文家,就是当牛做马。说是她和文珀是夫妻,在外人眼里,恐怕还不如自己那婆婆。只是自己人微言轻,娘家更是厌恶她至极,当年也不知怎么就瞎眼看上这户人家,与家里人闹得十分不开心,孟依依眼圈红肿,似乎是不信,又带着极大的期待。
“真的可以让他同意和离,不,就算是休了我也成。”
在那家里,她就是比猪狗都不如。
“能,只要你愿意。”
孟依依眨了眨眼,她紧紧拧着被子,思索片刻,拖着病弱的身子掀开被子,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娘子,你若是能帮我,这条命,我给你。”
陆徽莹上前去扶她,看的出来,她的心十分坚定。
把孟依依接到了侯府养伤,她叫孟长去城东文家打听情况。
过了半天,孟长回来了。
见了六姑娘,大呼一声,这文珀根本就不是男人。
不是骂他,是真的。
这事要从三年前说起,孟依依当时由媒人说亲认识了文珀,见他一表人才,又甜言蜜语,立马芳心暗许。但文家没钱,这老房子又破又小,也拿不出聘礼。孟家的人自然是不肯,谁知道,这文家的人也是损,先斩后奏,将孟依依拐到了自己的家里。
女子名声何其重要,孟家只能同意。
孟依依的懦弱叫孟家难堪,又怕极了文家来打秋风,干脆就和女儿断了联系。
之后一年里,孟家虽对外说不管女儿,但哥哥嫂嫂还是惦记,总换着法子接济妹妹妹夫。文家每每拿了钱,都不告诉孟依依,时间久了,孟家的人越发是不喜自己的女儿,觉得她心思变坏了。
小夫妻有钱的时候自然可以蜜里调油,一旦了娘家的支持,文家的嘴脸立马露了出来。
家里的亲戚都借过了遍,早已经名声恶臭。
孟依依娘家那边,也明确不会再帮,于是文家立马就觉得孟依依没用。母子两人就把她当作奴婢一样使唤,一晃又是一年,肚子又没有响动,文家别提多着急,心里就打起了坏主意。
休妻再娶。
可孟氏贤良淑德,在文母病时榻前伺候过,文家不能休的。
眼见着文家穷的连裤子都得混着穿,文珀这时候又患上了怪病,不能人道。
接二连三的事,叫他不能忍受,干脆对孟依依大发雷霆。
如今知道她落水被救,竟是没有伤心忐忑,反而破口大骂怎么不早点去死。
孟长长吁一口气,“六姑娘,你说,这是不是男人!”
不是,这是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