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李囡囡饿狼扑食,不顾礼仪,直接上手抓着糕点不断的往嘴里塞。
“慢点,慢点。”
劝说无用,她只能再倒一杯茶。
等了许久,李清歌从外头进来了,她头一次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陆徽莹。
李囡囡的身份极少人知道,她是如何选的这个人。
“嫂嫂,你来了。”陆徽莹站起身,左手上前推了一下茶杯,李囡囡迫不及待将它喝完,她沉浸在吃食中,根本没注意还有人进来。
李清歌叹了口气,试探的说道:“可怜的孩子,不知受了多大的苦。莹莹,多亏了你。”
她拉着陆徽莹的手,看着小囡囡,只觉得后怕,要是自己没有出面叫所有的牙婆都带人来永宁侯府,会不会……
会不会李囡囡就会被挑走,受尽折磨。
“嫂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还不明白。”陆徽莹自然是揣着糊涂装明白,前世,李囡囡就是被李元救了。
不,不能说是救。
而是将她当作一个交易的条件,文王也就是李逍叔叔,他时常在云都,风流逍遥,但却在封地有个王妃。甚至为他生了个女儿,只是多情人钟爱无情人,李逍叔叔并不喜欢他的王妃,也痛恨她拿着女儿当令牌,干脆躲清闲,从封底回了云都。
王妃思念成疾,李囡囡当心母妃,于是乔装打扮来了云都想要寻李逍回去。谁也没有想到,路上被人哄骗,钱财尽失。最后还被人卖给了牙花子,最终到了云都。
前世是折磨后,送去李元的府里,被他发现后拿来钳制李逍。今生倒是阴差阳错,先被她遇见。
她看见册子的时候,也是惊讶不已。
没想到,会这般巧。
“莹莹,你在想什么。”李清歌出声问道,她将林囡囡是李逍的女儿简单的讲了一下,后者回神,讶异的看着。
“倒是,意外的帮了逍叔叔和囡囡。”她眼神之中并没有算计,难不成错怪了她,可能真是个巧合。
若不是莹莹,她还真发现不了。
陆徽莹松了口气,好在嫂嫂没有翻开册子仔细看,那上头写着的不是李囡囡,而是李囡。真要是问起来,她也能解释,是一时看差了。
总之,自己是办了件好事。
半刻钟后,李逍醉醺醺的从外头闯了进来。
“囡囡,本王的囡囡在哪里。”
她两颊粉红,身后是同样有酒味的陆徵,看到自家的长公主,他憨厚的一笑,往来都会去军中,但如今他不是西北大将军,自然也不能再去。突然闲了下来,不知干什么事,就和李逍约着喝酒去了。
没想到第一次偷懒,就遇到大事。
“花音来时,说的含糊,囡囡到底怎么来的云都。”李逍的封地就在西北那儿,一个小姑娘得走多久才能到云都。
更何况,她从小都没出过府,怎么敢出来的。
“本宫还没问。”李清歌瞟了他一眼,“你满身酒味,离我远些。”
陆徵委屈的想要贴近,媳妇就走远了。
他扁着嘴,正好看到陆徽莹,“小妹,你知道吗?”
“大哥,你少喝点酒。”她转身,带着秋书走到边上去,陆徵无辜的眼神让人想到大狗正摇着尾巴,想叫人摸摸。
李清歌叹了口气,“过来,本宫叫花音给你煮醒酒汤。”
“就知道殿下最好了。”
陆徽莹:……
大哥何时变得这般娇弱了。
李逍和李囡囡的哭声越来越大,大家没法忽视,只能过去安慰。
一个时辰过去,大夫也瞧过了,好在李囡囡没事。
“囡囡不哭,父王知错了,再也不把你一个人丢在王府里了。”李逍抱着女儿,不敢撒手。他以前从不觉得自己成家了,那个女人是皇兄随意塞给他的,根本不算是王妃。
就算生了孩子,他也没有那个觉悟。
此时,他眼泪汪汪,看着自己的骨肉。曾经珠圆玉润,不算太漂亮,但也干干净净,是个美娘子。如今,人瘦的就一把骨头,那些丧良心的,不给吃饱还动私刑。
“父王,你别哭了。”
李囡囡扁着嘴,她把自己的碗往外举了举,这些眼泪都掉在了碗里了。
李逍吸了吸鼻子,“嗯嗯,听囡囡的。”
吃过饭,哄着囡囡睡了。
李逍坐在椅上,恶狠狠的说道,“那些婆娘在哪里,本王现在就去杀了她们。”
敢拐他的女儿,活腻了。
“王叔,就是杀了她们也无济于事。最根本的不是她们,而是那个牙花子。我们抓到的不过是为钱而生蛆虫,而行走在律法边,赚人血钱的还未抓到。”
“你说的是那些牙花子?”
“是。”李清歌看了眼陆徽莹,她眉头紧锁,欲言又止,“莹莹,你有什么想说的。”
陆徽莹回过神,她还真有个想法。
“嫂嫂,逍叔叔,大哥。想要抓到牙花子,可能还得需要牢里的人。”
陆徵道,“你想引蛇出洞?”
“不,是瓮中捉鳖。”
牙婆身后定不可能只有一个牙花子,那背后的定然是一个组织。要想抓到他们,就得打入内部,获得消息,最后来个一网打尽。
“具体的你来说说。”
“找个机灵的人,混入其中。收集他们所有的花名,最后里应外合,将他们都抓了。”
“谁去合适?”李清歌实在想不到这机灵的人应该选谁,三双眼直直的望了过来。
陆徽莹按着下巴,勾起嘴角,“嫂嫂,我想到个人。”
“谁?”
“胡应地。此人是我在西城小门外的客栈遇到的,格外聪明,才智过人,而且能忍。”
胡应地,这名字实在耳熟。陆徵想了想,好像前不久听过差不多的名字。
暂时就定下了,过了几日,陆徽莹将人带给了李清歌和李逍看。
再把之前的牙婆放出,威胁她若不能将功抵过,等着她的就只有死。
一日日的过去,李逍提出了告别。
李囡囡受了惊,在云都休养了几日依旧恹恹,只能回西北。牙花子的事,她拜托给了陆徽莹,这份信任实在贵重。
六月初,总算有了好消息。
胡应地打入了内部,找到了最大的牙花子头头。接下去就得慢些来,若是着急,极有可能没了姓名。
秋书从外兴高采烈进来时,她正将桌上废纸丢入纸篓。
“六姑娘,六姑娘,上官郎君回来了。”
“真的?”她抬起头,这一眼恍若隔世,上官离云都一月左右,总算回来了。
“是的,不过……”秋书支支吾吾,“他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