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光手中的匕首,往秦书脖子里按入了两分,顿时,殷红的鲜血一点点渗出,染红了银白色的匕首刃。
秦书感觉脖子一阵刺痛,全身上下却一阵血液流通不畅的酸麻,毕竟被绑了一天,身体暂时活动不便,需要缓一会儿才有行动的力气。
“大哥,你别冲动!”谢长安已经被吓得满脸煞白,额头冷汗直冒,生怕谢长光直接将秦书给抹了脖子,“你把谢长琴杀了,父亲知道了会伤心的。”
“大哥,你还叫我大哥......你知道吗,我们都是父亲的养子,我根本就不是你大哥。”
谢长光笑着笑着,笑哭了,“知道养蛊吗?把一堆虫子放进一个钵盂之中,大虫吃小虫,让它们自相残杀,剩下最后一条,这就成了蛊......谢希那个老东西,收养我们,只不过是为了培育出一个接班人而已,剩下的,全都要死,你知道吗?”
“我现在做的,不就是父亲所期待的吗,我把你们都弄死......然后,我坐上那个至高的位置,成为希门的掌门人。”
“既然你们叫我大哥,为什么不自裁给我让路,为什么还要害死我的女人.......鸢鸢死了,你们这些害死她的人统统都得为她陪葬!”
谢长光的精神已经临界彻底崩溃,说话十分毒辣,他朝着谢长安邪气的一笑。
“既然你还肯叫我大哥,这样吧,我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就给你一个救谢长琴的机会......你和谢长琴之间,只能活一个,要么我杀了谢长琴,要么,你跳海去死。”
谢长光指着船舱外,无边无际,在夜空月光下闪耀着粼粼波光的大海。
这片海域并不是浅海滩,但离岸边也不算太远,海岸是高数十米的陡峭悬崖,从这里跳下海去几乎没有陆地可以栖身,水性再好的人只有淹死的份儿。
“好,谢长琴活,我去死。”谢长安毫不犹豫的开口,说话有些哽咽。
“谢长安,你是傻吗,你把我的命交给这个神经病,你死了他还能放过我吗?”秦书拼命的摇头拒绝,大声吼着。
谢长安低低的笑了,他渐渐退后,退出船舱外,“大哥说话向来都不会食言,他说你能活下来,我相信他。”
谢长光押着秦书,紧跟上了谢长安,三人来到这艘大船的甲板上。
夜幕中的破船,四处都竖着火把,橘红色的火焰被刺啦刺啦的海风吹得四处飘动,将海景照得亮。而船舱上其他地方,依旧飘荡着打斗声与惨叫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郁了。
“谢长安,你肯救我的这份情,我领了,不过这并不值得......你不要做傻事。”秦书看着谢长安又向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桅杆边缘,心里彻底慌了神。
“谢长光,你要说到做到。”谢长安低头看着脚下的怒海翻腾,一脸平静的看着谢长光。
他说完,冲秦书最后微笑了一下,反身毅然跳了下去。
“谢长安!”秦书吓得肝胆俱裂,挣脱开已经呆滞在原地的谢长光的钳制,冲上前去弯腰一抓,却抓了一个空。
秦书眼睁睁的看着,谢长安的身体翻转一圈坠落进冰冷漆黑的海面,然后被海浪淹没,溅起的水花在漆黑的夜色里看不清楚,空气中呜呜的海风,仿佛厉鬼在哭诉。